第六章 遗恨土木堡(2/2)

首发：~第六章 遗恨土木堡

在一片昏天黑地的血肉厮杀中，明朝随军的文武重臣几乎死亡殆尽，顺侯吴克忠、都督吴克勤、在国公朱勇、永顺伯薛绶、英国公张辅、奉宁侯 陈瀛、平乡伯陈怀、襄城伯李珍、遂安伯陈埙、修武伯沈荣、都督梁成、王贵，尚书王佐、邝野、学士曹鼐、张益、侍郎丁铉、王永和、副都御史邓棨……，更有数十万士卒在混战中丧命。

几十万大军被瓦剌军围在高坡之上，一时难以全歼，可是此处地势较高附近没有水源，人马两日饮不到水自然饥渴难捱全无抵抗之力。

“那样又如何？”王振目光炯炯盯着曹鼐，“曹学士也懂用兵？”

“先生高见！”朱祁镇如同醍醐灌顶立即一派澄明，“还是先生一心为朕呢！”

八月十三日下午，大军行至一处名叫“土木堡”的小山丘暂作休整。

“皇上想想，我军虽然三役小败，折损了十万兵马，可并未伤及元气。如今以四十万兵马在此，那也先就算是倾巢而出，不过三万人马。三万人马能围的住四十万大军吗？”王振眼中神色冷的有些怕人。

朱祁镇又一次听从了王振的建议，直到恭顺侯吴克忠、成国公朱勇被瓦剌军全歼的消息传来，才在一片慌乱中仓皇出逃。

这应该是自己登基以来，第一次独掌乾坤，而独断专行的结果竟然会是如此不堪。

眼看着挥起弯刀的瓦剌兵，小太监喜宁大喊道：“也先何在？大明天子在此，谁敢造次！”

八月十四辛酉时，朱祁镇下旨要车驾起行，然而此时，敌军已经逼近。

英国公张辅等人力劝朱祁镇派亲信杀出重围，调宣府和怀来驻军相助，这样就会在也先的兵马外围再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如此内外加击，里应外合，有望转危为安，反败为胜。

此时的朱祁镇已然方寸大乱，除了下令快马加鞭急行奔袭，他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王振以头触地，声响惊心，再抬起头时额头已然滴血淤青，他坦然说道：“今日累圣上陷入危困，奴才本当一死谢罪。可是奴才却不忍看皇上被小人蒙骗，误入岐途！”

历史的成败与走势有的时候不是由智士能人所能左右的，往往会因为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而瞬间发生逆转。

然而正是这屈屈数日，便改写了大明王朝的历史。

一语不何，又成箭弩相峙之势。

“老国公何必动怒！”见张辅急了，王振反而刻意温和起来，“你们久经沙场就应该知道行军交战最重要的是出奇不意。此番出征咱们小败一局，那也先等人必定生骄，定想一鼓作气追击我们。所以回程时咱们若是走最显尔易见的捷径，怕是更会与他们相遇。我等死不足惜，可不能累皇上陷入危局呀。所以本座才奏请皇上绕路而行，远虽远些，可是也先他们定然想不到，这样我们即可甩掉他们的追击，从容返京。”

他想。

王振反倒笑了，他冲着几位大臣拱了拱手，又指了指路边的田亩说道，“你们看看，这万倾良田眼看到了秋收之际，五十万大军一过，这万倾良田都会毁于一旦，我这是何苦呢？”

“如果你自比杨国忠，乱政惑国，我等学学陈玄礼又如何？”

如此混沌的场面，任是久经沙场的张辅等人也无从调度，唯有捶胸顿足，望天兴叹了。

谁能相信，军备完整的大明数十万军队竟被数量不过两万余的瓦剌骑兵全歼了。

“这三万兵马将我们围起来，那么侧翼薄弱之处应该不过就是几百上千号人，只要咱们奋力出击相搏，这防线必定不堪一冲。反之我们在这儿死守待援，且不说怀来与宣府的兵马何时来到，时间久了，我们怕是要先渴死、饿死了！”

八月十日，大军到达宣府，追兵暂时受阻，天也彻底放晴了，上下皆得到喘息有重见天日之感。

朱祁镇点了点头。

最重要的是，该如何去面对母后呢？

他反而不怕了，阵天的杀声中，他走下龙辇，一步一步走上不远处的小土丘。大明天子朱祁镇面对一拥而上的瓦剌兵，端然稳坐在地上，仰头望着苍穹，他笑了。

“几位大人不去护驾，为何要拦住本座的车马？”王振依旧一幅不温不火的沉静之态。

“臣把他宰了！”樊忠双眼通红，“臣没能按太后的旨意一早杀了这个奸臣，如今误国误君，臣，万死！”

邝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脱口道：“皇上已下旨班师回朝，为何不直接走最便捷的返京路线，而是引着圣驾往蔚州方向走？如此不是越走越远，与京城背道而驰了吗？”

朱祁镇面色苍白，嘴唇青紫，他双肩微颤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