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纪事2·龙凤情殇

第一章 明月照宜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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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章 明月照宜和

胡善祥起身离坐,先是将一柄小刀递给袁媚儿,“媚儿,姐姐只给你准备了这一个瓜,你定能不负众望给我们切出一个莲花宝相来。”

那么这个中秋家宴又该怎么自行安排?胡善祥和慧珠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好了好了,今儿一同赏月,不要总是你敬我,我敬你的。不如找些乐子来凑趣,可好?”袁媚儿又来提议。

朱瞻基照例要在宜和殿里用晚膳,也照例要留宿在此。然而因为前一阶段的风波,众人对这个中秋从心底竟有些畏怯。

袁媚儿对上朱瞻基的目光,一双妩媚的美目顾盼生姿,“诵诗太闷,行令又怕输的难堪。不如大家都说说,昔日在家里的时候又是怎么过这中秋佳节的,咱们也听听这不同地方的风俗,若是有趣,正可以看看有什么能拿来照搬的。”

曹雪柔的一番话与先前胡善祥和袁媚儿所说的其实意思大致相同,可是自她的口中说出来,却有别样的情怀,让人无从拒绝也无从异议,胡善祥与孙若微几乎是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听着倒是有趣的很!”

若是像往年一样,参加宫里的宴会或是在太子东宫饮宴,也好办。可偏偏头几日,宫里就传下话来,说是今年因为皇上旧疾犯了,宫中不举办庆典和宴会,各府自行安排。太子妃也派人送来月饼和封赏,只是传话说因为太孙妃和孙令仪皆有孕在身,故也免了入宫谢恩请安的常例。

袁媚儿眨着美目笑道,“我们大兴可没有曹姐姐的江南水乡,过个节也能如此迤逦多姿。也没有孙姐姐邹平那有趣的风俗。每逢中秋,家家在园中赏月,除了吃月饼,也会品莲瓜。”

紫烟拿眼瞅着若微,被若微狠狠瞪了一眼。

紫烟在众人的催促下终于开口,“咱们微主子儿时可说的上是远近闻名的淘气姑娘。这邹平中秋除了以大圆月饼祭祀月神。还有就是未出阁的少女要在中秋夜偷别人家菜圃中的蔬菜和葱!”

“怎么?”袁媚儿追问道:“这月饼里可是有何典故吗?”

倒真像今日之势,惹得众人为你倾心,可是你呢?

这样的女子,心中定是藏着不少乾坤,若是她在胡善祥的位子上,她今日又会如何自处呢?她应该会和若微相处的很好吧?

“还是一起来吧!”胡善祥握起若微的手,两人一起执刀,将大月饼分成十多份,在场众人每人皆分食一份,不多不少,这才是吉祥。

神色游离间,仿佛已经偏离主题。朱瞻基心中暗暗若涩,为何会作这样的假设?难道自己的心里竟是如此在意她?此念一起,立即满怀歉疚地望了一眼若微。

“紫烟真是多嘴”!若微面上微微发窘,不由想转移话题,“雪柔,你从小长在江南,不知江南的风俗又是如何,说来与我们听听!”

“这个媚儿,大好的日子,说话也不知忌讳。”胡善祥笑着啧道。

袁媚儿“扑哧”一声笑,偏她一双媚眼将朱瞻基的心思尽收眼底,口里却刻意说道:“曹姐姐这一病之后,反而越发灵秀出尘了,看着就像广寒宫里的嫦娥仙子,如此轻盈柔美,仿佛随时都可飞入月宫一般。”

而慧珠却有自己的想法,她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借此来消除朱瞻基与胡善祥之间如冰的隔膜,还可化解其余嫔妾对胡善祥的敌意,重新挽回颜面。

“这个媚儿,说的真真有趣儿,也好。”胡善祥的目光转向若微,“若微长在邹平,又随父在永平小住过,不知这两地的风俗如何?”

这是皇太孙纳妃分府以来,人头最齐全的一个中秋,更因为胡善祥与孙若微皆有孕在身,平添了许多喜气。只是由于前一阶段的风波,大家平日里都闭门不出,就是在花园里偶然遇到了也是尽量远远避开,唯恐见面无语相对尴尬。可是这中秋毕竟是除了正月以外最重要的一个佳节,若是这样冷冷清清地各过各的,怕是也实在不像话。

袁媚儿又将莲花型的西瓜捧到众人面前,每人分得一角,细品之后才发现这产自大兴的瓜不仅汁多子少,而且瓤沙肉厚甜美可口。

“为何要偷葱呢?”

“一点红!”曹雪柔第一个站起身走到亭边,凭栏远望,珠泪翻涌。

十五一大早,朱瞻基就差近侍太监小善子来到宜和殿给胡善祥传话,说是各房主子今晚都要齐聚宜和殿共用晚膳共度中秋。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夫妻俩人想到一块去了。胡善祥感慨之余,更是打起精神与慧珠一道精心准备。

曹雪柔的话将大家带到了那种风光迤逦柔情万种的境界里,一时间席中又是寂静无语。

袁媚儿也咯咯地笑了起来,“孙姐姐真是好泼辣的性子!多亏当日把那些菜呀,葱呀的卖了出去,不然现在岂不麻烦,咱们殿下得跟多少人拼杀才能抱得美人归呀!”

“无妨,莫非是想起什么趣事?也说来听听!”朱瞻基似乎很感兴趣。

众人皆把目光投向紫烟,紫烟立即双膝一屈,深福一礼:“奴婢越礼了!”

晚宴最终没有在宜和殿内,而是选在临湖的方亭之中。置身室外,微风轻袭,看着湖水中倒映的月光及满池的莲花,纵使是各怀心事,此时也觉得平和淡然了许多。

胡善祥一边吩咐随侍的丫头给大家布菜斟酒,一边说道:“媚儿,该你了,你家就在京城大兴,又是怎么度中秋的?”

“啊!给卖了?”众人皆啼笑皆非。

朱瞻基微微一笑,双手在瓜上用力一掰,立即分成两半儿,两朵碧衣红瓤的莲花造型,令人拍案称奇。

朱瞻基居中,若微与胡善祥坐在他的两侧,一直称病于房中许久未曾露面的曹雪柔终于出现在人前,与胡媚儿坐在下首。

“还是娘娘来切吧,以我们家乡的风俗,当家主母来切,方可家宅平静,五谷丰登!”若微并非有意相推,而是此时不管心中究竟如何不情愿,胡善祥已在众人面前做低了姿态,自己也不得不守礼相让。

胡善祥再次起身,这一次是走到若微面前,“我家在济宁,离邹平不远,我们也算同乡,风俗相近。这月饼是我和慧珠亲手所做,好妹妹,我们一起将它切开,从此同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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