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五章 误会两重重
“是,小人知道!”那侍卫双手举起木盒:“烦劳了!”
这眼神儿彻底激怒了朱瞻基,他很想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剑飞花,让他命丧当场。可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现在是在闹市之中,万万不能一时义气,闹的满城风雨,不可收拾。
慧珠点了点头:“太子妃自然知道,我当初也给太子妃献了些,只是太子妃不屑去用,宁可夜夜独守空房。”
若微接过来,只觉得盒中有点沉,轻轻晃了晃,仿佛里面放着什么东西。又见这盒子开盖之处被密腊封着,湘汀灵巧,立即点了一只蜡烛拿了过来。
而脱脱不花却拉着若微道:“在这儿,你不过是他的小妾。不如跟我北上,我一言九鼎,此生就只要你一个!”
胡善祥脸色立时黯淡下来:“母妃那样高洁出尘的女子,自然是不屑用这些的!”
这时慧珠等人进来侍候,丫头们个个含羞带笑。
湘汀出示腰牌给他看:“是迎晖殿的,这是小顺子,微主子害喜想吃外面的炒红果,如今府里单做太麻烦,所以打发他出去买回来!”
“那母妃可曾知晓?”胡善祥眉头微蹙,竟然有些同情起太子妃来,在她眼中太子妃俨然是天下女子的楷模,端庄高贵、美丽脱俗、处事公正、在她身上找不出半点不是来。
朱瞻基环视四周,若微不知何时早已经悄然离去,如今屋里除了两个如同狂狮的男人,再无芳影可觅。
“那就是了,娘娘且放宽心,看场好戏吧!”慧珠仿佛胸有成竹,这些天的事情虽然意外,也让她看出一些端倪。原本此次就是想彻底弄个干净,天衣无缝的连环巧计,她断没有逃脱的可能。只是什么人救下了她?如果不查个清楚,日后行事还真是投鼠忌器,不好筹谋。
若微立即拦在当中:“殿下!此间情形不是殿下所想的那般。他真是救我的恩公!”
胡善祥面上飞红,心想若是只靠着这西域的奇香而突然让他性致大起,恐怕事后朱瞻基清醒过来会起疑,所以自己才照着春宫图中传授的法子试了试,想不到双管齐下,这效果当真不错。
入得店内,小二直接领着若微上了二楼,推开天字号房,里面正是脱脱不花伟岸的身影。若微入内,小二闪身退下并把房门带好。
守门的侍卫看着眼生,盘问道:“哪儿的?”
慧珠此言正中要害,说的胡善祥心服口服,又想到自己的处境更是不免忧虑:“姐姐,那孙若微果然有喜了,妹妹真怕……”
若微与湘汀对视之下,都有些意外。
他此语无疑是火上浇油。
若微伸出纤纤玉指,原来盒中还有一粒丸药,依旧是用腊封着,打开以后,居然是张纸条。
“那是自然。远的不说,就说咱们东宫太子殿下对太子妃那是何等的尊重,也算的上是恩爱有加了。太子殿下事事以太子妃为先,可是一到了晚上就坐不住了,巴巴地往郭贵嫔殿里去。那郭贵嫔靠的是什么?还不是这些手段。”慧珠振振有词,说的十分肯定。
若微轻轻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明晃晃的一把匕首。
脱脱不花冷冷笑着,赤手相对,拳挑掌振,纵横交舞,沾不进一滴水,插不进一根针,却又是那么变化万端,拈东打西,飞南卷北,几十招瞬间过去,两人缠着都不能抽身,却是谁也伤不了谁。
“前儿的事透着蹊跷。娘娘细品一下,那冰天雪地的西山之上原本就人迹罕至,那两只护林犬发了狂冲她扑过去,原本是绝对躲不开的。怎么可能平空出来一个老人家把她救下,而她居然毫发无损。既是如此,就该立时寻着紫烟与赵四马上回府。可是直到昨天晌午才回来。听胡安说,小善子是在城东医馆门口见到她,下马相迎,这才一道回来的。试想如果小善子当时没有认出来,你说她会何时回来?”
若微看后立即揉碎了。
若微转身一看,惊呼万分:“殿下!”
“湘汀姐姐坐下,再舀一碗粥,就在这儿陪我一起吃吧!”若微知道她要说什么,故意岔开话题。
若微站起身,在房中慢慢踱着步子,神情有些凝重。
湘汀摇了摇头:“昨晚上宿在宜和殿,今早入宫,现在还未回来!”
慧珠这才知道自己言中有失,让妹妹听了心里不舒服,于是立即笑道:“非也,太子妃有三男二女傍身,是正经的东宫主子,而皇太孙又得皇上如此宠爱。后面的郭贵嫔、李良娣、张选侍就算是再生多少,也不会对她有半分的威胁。若是她膝下无子,你看她还是不是今日这般的淡定自若?”
湘汀后面跟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太监来到了太孙府的东角门。
湘汀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司音司棋:“你们也下去各自用膳吧!”
“殿下?”若微面上又红又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当真?”胡善祥将信将疑。
若微心中一热,这人真是古道热肠:“没有,只是在医馆,好端端地突然不见了你,心中有些挂牵!”
脱脱不花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若微:“原本绝世的容颜,偏只爱打扮成小子的模样,却俏生生的看的人眼晕!”
自己从小长在太子宫,什么样的性子那边的慧珠自然是清楚的。若是兴致来了,定是不肯白白放弃这个出去散心的机会。所以想法子让胡善祥调开殿下,然后明知自己会心有不甘,一定要去西山赏雪。这时再制造点什么意外……
吃过早膳,慧珠与胡善祥在室内闲聊。
如今他托人把此物送来,是何意呢?
朱瞻基指着若微:“你,好……”手指轻颤,言语不顺,显然是大动肝火又暗自强忍,顿了又顿才说道:“跟本王回府!”丢下这句话他便转身就走。
湘汀点点头:“正是,昨儿夜里,奴婢想了一夜,越想越害怕。如今主子有喜,那边不定怎么咬牙呢。现在咱们府中,慧珠在明,胡妃在暗,掌管全府。这茶水、点心、膳食,随便哪个环节出点岔子,那主子可就太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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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微笑了:“你的伤好些了吗?还有那些酒瓮运出来了吗?”
“是!”如此司音与侍卫向院外走去,湘汀才闪身入内,将木盒呈给若微。
“哼!”脱脱不花嗤之以鼻:“不如我们草原上的女子爽快,骑马、放牧、赛歌、饮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拘着性子!”
“你一双媚眼瞄来看去的做什么?”脱脱不花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
若微怔怔地看着他俩,完全糊涂了,她实在不知道朱瞻基为何会突然至此,所以只好说道:“殿下,他是前儿在西山救我的恩公!”
湘汀沉了脸,极为忐忑:“这西山的事,透着古怪,好端端的怎么就遇了险呢?主子细想想,去西山的事情,咱们院里和殿下那边是早就准备好的,可是偏偏在府门口,胡娘娘她们偏要来阻。”
湘汀淡淡一笑:“微主子就在里面,只是这府里的规矩,恐怕……”
湘汀低语着:“多加小心!”这才走到门口,推开门。
出了东角门,若微冲着湘汀挤挤眼:“湘汀姐姐放心,小顺子速去速归,湘汀姐姐回去照看主子吧!”
一身紫袍玉冠的朱瞻基与黑衣鹤氅的脱脱不花,就那样对立在房中,他的俊目与他的黑瞳,两相对峙,一时之间,眼波中闪过的何止是刀光剑影。
朱瞻基此时再也按捺不住,抽出腰间的佩剑,明晃晃的直抵上脱脱不花的胸口。
胡善祥叹了口气:“昨儿夜里,借着西域奇香,妹妹才真正做了一回女人。欢喜之余又不免觉得自己实在可怜,堂堂的正经夫妻,偏要以这样下三烂的法子作贱自己,才能得到殿下的怜爱,心中真真难过!”
门口悄然站立的,正是皇太孙朱瞻基。
两人面面相对,不似刚刚那般掠舞交击,掌风如浪,却更是煞气逼人。
“姐姐是说,难道那孙若微在外面,还有什么牵扯不清的事情?”胡善祥只觉得此事太怪玄妙,又有诸多疑点,可是又似乎都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