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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七十七章 清者难清殿上悲
这样的女人，果然是朝中之祸。
“很好。”东珠的面上甚至带着莫名的笑意，让所有人感觉到意外的是，东珠突然间一把揽过齐佳裕德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头上的金簪，当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齐佳裕德已在东珠的挟持之下，那明晃晃的金簪更是直接抵在她的太阳穴上。
皇上紧紧握着拳，就像他那颗因为痛苦而蜷缩起来的心一样。
其其格抱着蓝布包袱上殿，这是她第一次步入乾清宫大殿，这么高贵庄严的地方如果不是身负这样的使命，恐怕一辈子她也难以入内。
众人问责。
“所以，你们宫正司是以刑讯的方式取得了所谓的供词吗？”东珠站了起来，她一步一步走向齐佳裕德。
那么她手中所抱的应当是关乎很多人命运的生死簿。
而这枚小小的金簪可以被她轻轻一掷便入柱寸余，试想如果刚刚这枚金簪是被她用力刺入齐宫正的太阳穴，那齐佳裕德必定当场毙命，没有半分生还的可能。
皇上的心疼极了，是真真切切地疼。这样的东珠让他感觉到陌生，感觉到距离，更感觉到害怕。他仿佛都觉得自己难以呼吸，他用一只手紧紧按在自己的心口上，直愣愣地看着东珠，颤颤说道：“你，想做什么？”
四目相对，如霞原本端正冷静的神情像是被什么利器刺到，她怔怔地停了半晌才应了一句：“娘娘待奴婢的好，奴婢自不敢忘，但也不敢因此误了一个理字。”
皇上当然也能认识到这一点，但是这丝毫不能减轻他内心的痛苦，因为他觉得自己从来就不曾真正了解过东珠，他更加意识到经过今夜，他再也不可能有机会去走进东珠的心。
那金簪没入柱子将近寸余，凤尾缀的宝石还在微微颤动。
甚至有人已经脱口而出：“是颜色还是纹路花样，是哪里越礼了，快说。”
她的镇定与她的年龄形成太大的反差。那一瞬间，因为她的镇定很多人被震惊，亦有很多人被激怒。她怎么敢、怎么可以、怎么能够这样胆大妄为，丝毫不为自己曾经的言行与这背后所代表的巨大的罪孽而显露出一丝一毫的畏惧或是惭愧。
好久，没有在宫里遇到这样聪慧而又性格鲜明的女人了。
东珠扫了一眼如霞：“不管今日你为何要说这番话来诬陷本宫，只希望你能够对得起自己的心，若是本宫以及其他许多人因为你的这番话而命丧黄泉，希望日后午夜梦回你不会胆寒！”
虽然她们之间隔了几十年的岁月，并且跨过三朝的沉浮历练，但是在众人看来，她们正是棋逢对手。
甚至她还在拷问众人，拷问皇上，拷问朝廷这种刑讯取供的制度。
“什么衣裳？”众大臣对此十分关注。
“是件龙袍。”其其格答道。
“宫正司是按宫规行事。”齐佳裕德说道。
一个主管内宫命妇的部门，一个女人为首的机构，居然做到了这些，实在让他们这些大男人有些汗颜。
真是可笑，那么多位高权重的尊贵的人，甚至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以及那深宫中主宰一切的太皇太后，如今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这个下三旗包衣奴才身上。
原来，她做出这个惊世骇俗的举动，只是为了向大家证明这个道理。
精彩。
东珠点了点头：“在面临生死的那一刻，不管是低贱还是高贵，不管是善良还是邪恶，每个人想到的都是生死。求生的欲望超过一切信念，那么，以生死相威胁得出的证言，又如何能信呢？”
这样的证据摆在天下人面前，就是鳌拜以及他的跟随者，也唯有洗净脖子等着问斩了。
齐佳裕德直接问道：“宫正司秘密派人去府上查访时，你对典正女官说的话，在这里再说一遍。”
但是此时此刻，当她听到如霞口中叙述的那些所谓的事实时，她不仅感觉到震惊，还感觉到自己被彻底污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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