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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七章 千夫所指疑无路
皇后丝毫没有提及东珠半句，如此一来更让人感觉她的贤德与大度。
“不妥在哪里？”康熙盯着东珠，他倒是很想知道她想说什么。
眼中露出轻蔑之色，是的，如果我钮祜禄东珠要想争宠，也绝不会用这样的法子，这对我的智慧简直是一种污辱。
记得当年额娘辞世的时候留给他一句话，不要相信这宫里的女人，不管是你爱的或是爱你的，任谁都不要相信。
孝庄当下也没有两全之策，而皇上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交由皇后处理，看似简单却是再妥当不过了。
很快，一身蓝色衣裤短打扮的中年男子进入殿内扑通一声跪在殿中。“皇上，我们陈家班是吴桥最出名的杂技班子，走南闯北这些年从没失过手，若是今日这样出了宫门，在江湖上便再难立足了。恳请皇上明察，还贱民一个公道。”
“太皇太后仁德！”大殿内个称颂之声立时响起。
那班主见有钱可拿，也不再开口。
对于太皇太后静观其变的态度，殿内众人皆疑，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事态将如何走向。
一时间，殿中称颂连连。
不知是谁设的局，会不会是赫舍里的苦肉计呢？
没人应答。
康熙瞪了她一眼，她吐了一下粉舌，又坐了回去。
“所中何毒？”康熙眸色如海。
先人有中毒，那杂耍艺人再中毒，便没有现在的效果。
于是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殿中一片肃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太皇太后孝庄的身上。
然而，这个理由对别人或许成立而对自己却毫无可能。所以，她把目光投向康熙，她在赌，因为他知道她想离开皇宫，一个想离开皇宫的人怎么会与人争宠呢？
于是，众人把目光投向昭妃。
僵持之际，遏必隆想要起身求情，鳌拜一只如铁蒲扇般的大手牢牢按住了他：“看戏。”
“豌豆糕。”
东珠走到太皇太后桌前，捏起一块豌豆糕塞入口中，慢慢嚼着如同品着人间美味一般。
“在经过慈宁宫花园的时候，听到有小孩子的哭声，臣妾便停下来，见她在那里哭，说是饿得直晕，怕一会儿在殿上献艺的时候有个闪失，师父会责罚。臣妾便从食盒中拿了一块点心给她。”
“回皇上，贱民刚刚问过别的徒弟，她们说看见碗儿在太和殿外候场时曾吃过东西。”班主面上露出恨恨之色。
“查查这草乌粉还有谁有，不就知道了。”有人提议。
东珠面色如常，虽然转瞬之间她便已参透众人心中所想，也知道当下境遇于她有些尴尬，但却心无旁骛坦然至极。
“这样也不能排除昭妃的嫌疑。”端太妃说，“昭妃可以准备两盒点心，有毒的用过之后便隐藏起来，而放在皇后这里的自然换成无毒的。再或者即使只有一盒点心，哪块有毒，哪块没毒，昭妃怕是自己心中有数。”
是端敏格格，简亲王济度的女儿，仁宪皇太后的养女。
“你们在上场之前，可吃了些什么东西？”康熙又问，在这太和殿上审案，他还是头一遭，又见矛头引向了东珠，反而觉得有趣。
“那么，又如何会中毒？”
由此，罚得重、罚得轻、谁委屈谁无辜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要闹，也是辅臣们之间去闹。
他把贱民两字咬得很重，东珠看到康熙面色变了又变。
“皇上，当时臣妾也在场。”仁妃扑通一声跪在东珠身侧，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臣妾相信，不关昭妃的事情。当时，不仅臣妾在场，还有昭妃和臣妾的宫人都在场，还有抬轿的宫监，众目睽睽之下，昭妃怎能下毒？”
来不及多想，只得把从慈宁宫出来至太和殿路上发生的事情陈述清楚。
“臣妾没有下毒的理由。”她把目光投向康熙，直视着少年天子，九五之尊。
安亲王岳乐微微皱眉，这样的隆重的日子里皇上大宴群臣，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若说将那些艺人处死也不足惜，毕竟是惊了圣驾。
姜还是老的辣，端太妃如此一说，东珠倒真是说不清了。
片刻的寂静之后，康熙说道：“昭妃说得也对。此事可大可小，须毋枉毋纵。这样，此事既交由皇后处理，就请皇后仔细查问，待伤者醒来若有新的线索再做打算亦不迟。”
“是。”皇后应了。
“皇后大度。”
这三个字一出，大殿上又炸开了锅。
皇后将这殿上的血光之灾称为“瑕疵”，她不牵连任何人也不深究幕后主谋，只一味揽错上身并请自罚以息事宁人，着实聪明。
“只有昭妃娘娘在十月跟太医院要过。”太医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回道。
仿佛过了好久，东珠跪在大殿之中，接受着百官们的万众瞩目。
“当场不能下毒，难道这毒是一早下好的？”不知是谁，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没有等太皇太后和皇上叫起，她便自己站起身，如星辰般美丽的眼睛缓缓环视大殿：“刚刚那豌豆糕，可有谁吃了？”
很快，殿中又恢复了歌舞，热闹起来。
于是他说：“宣他进殿。”
若是向着皇后，重罚了东珠，不仅是穆库什要闹，就是遏必隆、鳌拜也会寒了心，再也拢不住了。可若是罚得轻了，皇后面上无光，那老狐狸索尼的心思又会摇摆。
终于，孝庄开口了：“皇上，此事你怎么看？”
所有人都跪在当场，包括皇后。她面色苍白显得万分不安。因为这是她入宫以来做的第一件大事，想不到就这样砸了。这场意外来得太快让她无从应对，除了立即跪在太皇太后与皇上面前自请责罚以外，她不知自己在此时还能说些什么。“是臣妾欠考量，原是不该让他们入宫献艺的，出了这样的事情，臣妾难辞其咎，请太皇太后、皇上责罚！”
“说得好！”群臣之中有人附和，“不用说了，拉下去就是了。”
“是，原是不能吃的，只是宫中贵人赏赐，却不敢不吃。”班主顿了又顿，面上神情仿佛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样子。
“刚才太医说的。”他答得很干脆，并把头转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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