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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25章 献计
“这才是最妙的，未被孔孟蚀染，方可悟正道。”
汪显一副海贼亡命之徒的样子，胡宗宪不过是明廷老狐狸，他见的太多了，至于徐文长，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患得患失，不够通达。
杨长帆听得没头没脑，扫视几人：“这什么鸟人？很有名？”
胡宗宪与徐文长却是一番对视，同时露出惊讶之色。
“倭寇不足虑，然其势逼福建，一旦福建海禁严政，东番不可保。”
“哈哈哈。”何心隐大笑道，“久闻船主有位安定天下的智囊，对何某的评价当真可以。”
“是为无师自通？”
杨长帆何心隐互请落座，女佣重新上茶。
何心隐闻言大喜击掌：“好个大道至简，虽是白话，却尽是此理，古今能将祖师四字真言诠释如此直白，老少皆知，唯船主一人矣。你我所悟虽不尽完全相同，却皆是真言真释，望今后船主真切传此道，东番亦可胜于明廷。”
“我也不懂，我也没见过这个人。”
“确是如此。”
何心隐大笑摆手道：“为船主出计自甘自愿。只因我来了东番，见到了船主，此地虽民不识字，却无半点沆瀣迂腐，虽名为海寇，行政事却比朝廷都要清明，船主虽年纪轻轻，却有吞四海之雄心，容百家之胸怀，仅此而已。”
何心隐喝过茶后，第一句便问道：“船主自认王学门人？”
徐阶立刻答到：“亡师唐顺之曾有言，泰州何心隐，可成大事，亦可坏大事，可辅天下，亦可覆天下。”
何心隐进厅，眼见其余三人，立刻又失望了几分。
“能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
“见是不见呢……”徐阶喃喃自语。
“嗯……”何心隐思索片刻答道，“我明白了，船主既痛恨倭寇，又要利用倭寇牵制大明水师。”
何心隐拂袖前来，满脸亢奋之色，几乎一个字都不用聊，他就可以确定这一定是自己要找的人。这个人和自己一样，不信天不信地，不信皇帝不信仙，只信自己。
汪显摇头，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杨长帆提了口气，倒是真的认真说出了自己的理解：“知，并非知识，亦非良知，而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既何为对错，何为正邪。于天下人而言，知之，并不难，谁不知严嵩奸臣当道？谁不知贪官狼狈为奸？然而落实到行，却多无动于衷，或干脆沆瀣一气。如先生一般，按照‘知’去落实行，以行去实践知，是为知行合一。白话一些，以‘天下应该是什么样的’为准则做事，而非‘天下反正已经这样了’，对一切无动于衷，苟图衣食，贪恋富贵。大道至简，知行合一。”
何心隐摩拳擦掌：“我所献之计，同样大道至简，不过四字：借刀杀人。”
“见得越多，做得越多，也便悟得越多。祖师四字真言，实是要用一生去悟，现下我所悟，也不过浅见，先生见笑。”
“不隐瞒，倒了严嵩父子，无所依偎，逃难至此。”
“不是。”
“……”
“是先生么？”
“《传习录》、《大学问》。”
在他眼里，只有在明廷活不下去，或者不在乎遗臭万年的家伙才有可能来。
“我不懂，这个人很强么？”
“依先生的性格，该以死相逼，为何会逃？”
“先生过奖，无外乎祖师教诲，知行合一。”杨长帆听到这样的评价，不得不提高逼格。再说，他对知行合一也确实有了新的理解，并不是理论与实践的关系那么简单。
杨长帆想说你错了，指导俺前行的是马哲毛思和邓论，只是后面三者的哲学中讨论的是世界，而心学讨论的是自己。
“凡事步步为营，没那么多一蹴而就。”徐文长微微一笑，就此随二人离去。
“过奖，真的只是白话，四书五经我一本没读过。”
可以说，现在的杨长帆，完全甩脱了大明官员将领身上的一切陈腐，钟情并且得志于自己的事业，雄心勃勃。
杨长帆眼中的何心隐，其实没那么狂，毕竟是一个快五十岁的中年人了，眼神锐利目中无人是有的，但身材和力量摆在这里，狂不起来。
“这明廷，不值当以死相逼，便是杨继盛杨公，血也早已干了。”何心隐突然话锋一转，反问道，“船主盘踞东番，是为归顺开个更高的价码，还是蓄势造反改朝换代。”
“但严党要报复的却是先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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