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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1章 太原兵变（下）
“你去见过他们了？”张常世问道，张小将军点点头：“要不是现在是战时，不然早就将人放了。”
没放好啊，张常世摸了摸下巴，想着怎么利用一下这一行人。
打发了张小将军回去以后，张常世一个人去了看守几人的营帐，营帐周围约有八人把守，这些人就算是逃跑也跑不出营地。
“将军。”有士兵看到张常世，拱手行礼，张常世摆摆手，转身进了营帐。
营帐内各有各忙碌，韩冲在闭目养神，王清在煮水沏茶，辛元在愤愤不平可是无人理会他，陆期正在教宋宁写字。
突然闯入的张常世觉得自己打破了营帐内隐约的平衡，辛元、王清和陆期都看了过来。
“你是谁？”辛元站了起来，眼神紧盯着张常世，张常世自顾自地笑了笑：“听说诸位是来太原做生意的商队，不知道有什么货物，让某开开眼界。”
这不过是韩冲临时扯的借口，哪里有什么货物拿出来给他看。
辛元正想要出言驳斥，韩冲却伸了只手过来：“其余俗物都被土匪洗劫一空，就这件物品还值得一看。”
韩冲手背碰了碰辛元，示意他将东西递过去，辛元愣了愣，忍下了喉间的一口气，将东西接过来。
辛元感受到手心冰冰凉凉的，他摊开掌心，上面躺着半枚虎符。
张常世脸色一变，嘴巴张开又合上，韩冲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
“怎么，张将军不认得此物了？”
张常世咬了咬牙，内心天人交战，想否认却又说不出口。
“也难怪，张家盘踞在太原府已经两百余年，历经五代人将太原边线打造得如此繁华，北面常年承受着燕云各方势力和辽国的压力，朝中还生变了，不认得此物也正常。”
这话就差直接说张常世目中无君王，虎符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号令三军的信物，现下一半在这里，另一半在汴京，那么能够掏出虎符的人，毋庸置疑，就是陛下了。
张常世的脸色变幻莫测，最终还是单膝跪地，行了个武将礼：“参见元帅。”
韩冲挑了挑眉，这是明着不肯承认他的帝王身份，看来还是有自己的小目标。
“听闻辽国犯边，如今是何情况？”
韩冲本就为抵抗辽人入侵而来，来到这里反而被蒙蔽了双眼，斩断了和林将军的联系，像个犯人一般被关押在营地内。
他不知道张家在打什么算盘，左右不过是想要自己称王，也对，有兵有土地，圈起来就能割据一方。
张常世一时之间把不准韩冲的脉，只好挑了些能回答的：“辽人在太原北边列阵，暂时没有动向。”
“对方是想来劫掠一把，还是想着摆出姿态让张家献上东西。”
这个问题张常世回答不了，只好沉默。
“我来猜猜，张将军这几日未见身影，想必是在忙着和辽人谈判吧？若是在往日，此举与叛国无疑，自己打断自己的腿，跪地乞求辽人给条活路也不过如此。”
“可是张将军，你听说过一句话吗？与狼共舞，为虎作伥，从来都不会有好结果。给出去的物资就是在资敌，现如今对方羽翼丰满，就想要在太原府亮出自己的拳头，你们打算如何？”
“继续摇尾乞怜？站起来反抗？还是开城门献降？”
这三个假设都让张常世难以接受，继续向辽人低头，让他内心憋屈，可想要站起来反抗，父亲和族中未必同意，军中有不少族中的人，他的话语权未必能超越父辈。
开城门献降更是没有想过，他就算是战死也不愿意做献降的那个。
韩冲看着哑口无言的张常世，继续说道：“可是张将军，你怎么会认为，我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呢？朕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张常世如梦初醒，外面的人慌乱间进来汇报：“将军，营地营地被包围了！”
这怎么可能，这里驻扎了万余人，哪有人有这个实力包围这里？
他猛然转过头去看韩冲，是了，陛下来的时候还有人驻扎在城外，看来两方之间已经取得了联系，他脑中迅速运转了起来。
辛元怕他打定主意鱼死网破，劝说道：“如今最要紧的事，就是将辽人打回去，其余的事情可以秋后算账，一致对外才是最佳选择。”
“若是陛下能高抬贵手，臣愿在战场上证明并无异心。”
“张将军无异心，可你在家族中的话语权不够，朕要么斩草除根，要么让你大义灭亲。”
斩草除根就相当于抹杀张家在世上存在过的痕迹了，张常世不用犹豫都知道要选什么，外面又传来一阵喧嚷，张常世知道，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臣自己动手，写陛下垂怜。”
“那就好。”韩冲站起来，牵住了宋宁的手，往营帐外走去。
宋宁不知道刚才他们一行人在鬼门关转了几圈，幸而韩冲提前留了后手，否则今日就无法离开这里了。
林将军带着人站在营地外，看到陛下出来才松了口气，终于见到陛下了，若是此行出了什么问题，他回去肯定会被那批文官一口一个唾沫淹死。
“陛下！”林将军行礼，韩冲虚扶了一把，吩咐道：“和张将军交接，收编张家军一半人，一个时辰后北上，辽人马上要打过来了。”
“是！”
韩冲带着宋宁上了马车，宋宁年纪还小，今夜发生了太多事，她有些熬不住，上了马车后一会儿就睡着了，韩冲摸了摸她的脸蛋，宋宁便往一边躲了躲。
“陛下，张将军求见”
“不见。”
韩冲闭目养神，一会儿还要骑马赶路，他现在没有精神去处理张家的事，可到底有些不忍，“你转告张常世，此番抗击辽人，张家军若是败了，朕和张家之间的新仇旧恨一并算清。”
“是”
王清领命而去，将话原封不动地转告了张常世，张常世苦笑一声，陛下收编了他一半人手，这样去战场上，胜算能有几何？
“陛下已经打定主意，一个时辰后北上。”
张常世听完这句话，觉得简直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收拾了一下思绪，整顿全军，两个时辰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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