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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1
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女店员，绷着不敢笑。
况且如同程牧这样的物理系高才生，应该一路读书，最后顺利进实验室才对。
程牧阳，原来他就是程牧阳。
根本不该有任何牵扯。
回到学校后，很多同学都发现她身边多了个漂亮的混血男孩子，兼任“保姆”。当时南北和一个俄罗斯女孩住在同一个房间，他一个男孩子进出总是不方便，可没想到同住的女孩竟很愿意成人之美。
南北手中的红茶，散发着袅袅的热气。
她“哦”了声：“我认识他的时候，不知道他是程家的人。”
她却没有犹豫，将并排的两个玉镯都拿了出来，挑了小的那个，转身替女人试戴。她轻握住女人的手，将玉镯自并拢的四根手指穿过去，压到了拇指下的虎口处，尺寸竟然非常合适：“这个值得收藏，大小也很适合这位小姐。”
“不是，沈公派人带他来的时候就说过，无论挑中什么，都算是送给晚辈的。”店员很是感慨，亏她们还为老板省钱，藏着这些最好的翡翠，没想到被南北给败了。
她说话的声音低下来，偏过头去对身边早已熟识的店员说了几句话，很快，就有人端来了她所说的那些“最好”的镯子。
“是啊……真巧。”
这日午后，天气有些沉闷。
这次因为沈公来台州祭祖，从各地赶来的沈氏后人足足有170人，却只有沈公和他的两个儿子住在老宅里。南北也陪着住在这里，她早到了一周，每日除了见各色长辈小辈，就是去老宅子附近的玉坊。
如果不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沈公回乡祭祖，她也不会来到台州，陪老人家重游故里。
程牧穿着黑色的衬衫，除了手腕上的表，浑身上下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他只这么坐着，单手搭在桌子边沿，看着身边的女人挑镯子。两个人偶尔有交流，均是在用粤语对话，这种地方语言对于声线好的女孩，真是加分不少。
程牧手肘撑在红木桌边沿，只是瞧着她，眼睛里仿佛有着笑，可却没有露在脸上：“这些看起来都不错，有没有特别值得收藏的？”
猛地享受到空调的冷风，她不禁惬意地眯起眼睛，长长地吐了口气。
她刚想张口要凉茶，却愣在了那里。
那时以为他是学物理的，大脑构造不同。
沈家明倒是有些意外，却疏忽了金刚鹦鹉的厉害，险些被啄到手指。可就在鹦鹉疯狂撞笼子的时候，他还不无感慨地瞧她：“真巧。”
“这个好吗？”女人举着手臂，看他。
“稍等。”
“真的吗？”那个女人眼睛里有着愉悦的情绪。
他的语调非常标准，比起自己这个前后鼻音不分的人，真是规整了不少。
那场堵上900公里的大雪，数十年难遇。
“有。”她轻扬起嘴角，向店员要过来钥匙，走到巨大的玻璃展柜前，打开了锁。
她真的很享受，这样一对一的中文对话。
不过道理倒是真的，虽然店里有专门用来取玉镯的手油，可这样合适的尺寸，戴上再要取下来，的确需要吃些苦头。
“是啊，程老板的第四个侄子——程牧阳，”沈家明站起来，仔细端详着窗口笼子里的鹦鹉，“程家从来都是选贤不选亲，自从程公迈入七十岁开始，这个程牧阳越来越频繁出现，俨然已经是程家的小老板。”
这话说得虽然唬人，可话语完全不专业，倒像是江湖骗子。要不是沈公预先留下话，这位大小姐无论做什么都随她，她们还真不敢让南北这么直接拿出来。
那个女人应该是很懂这些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欢喜，低头一个个细看过来。
只有一次，只有那么一次，她试探过他。
“没关系，只不过是李莲英那个老太监偷拿出宫，被卖到海外的，起码给了那位，还是长久留在中国境内，算是保护国宝了。”只有和她一同长大的沈家明，说话颇为酸溜溜，“大不了记在你哥哥账上。不过北北，你怎么会对程牧阳这么慷慨？”
不得不说，之后她再没有过这么贴心的“保姆”。
“如果有，可以都拿出来。”程牧看着她的脸，仔细端详久违的故人。
“怎么可能？”她摇头晃脑，嗤之以鼻。
“还不错。”他倒是惜字如金。
她从比利时中途退学回国后，已经四年没有离开云南。
沈公在接受一家媒体的深访，她左右无事，又从老宅子后门而出，沿着小路走到玉坊。推门而入，浓郁的檀香气混着空调冷风，扑面而来。正对大门的琉璃屏风后，有台湾歌仔戏腔飘出来，拿腔挂味儿，一丝不苟的老派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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