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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三节
电话如约而至。
“不用，反正我也醒了，”许远航很快回绝他，“我现在过来。”
怕脚步一停下，就再也不能走在最前面。
桌上很干净，只摆着个相框，是早期创业员工的合照。照片里的他就如此坐在众人之间，撑着下巴看镜头，简单的牛仔裤体恤衫，一张脸却年轻的吓人。
许远航不再说话，他竟然也不敢追问，从烟盒里往出倒烟，一倒就掉出来七八根。到最后狠狠将手中攥住的也捏断了：“你现在在家？我开车过来。”
因为要等一个英国的电话，他独自从会议室走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也是。”
那晚她哭得泣不成声，把他的衬衫都浸湿了。
小航想做什么，他大概猜出了。
许南征看着他，过了很久才缓缓松开拳头。
“真的没有，”许远航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很久才长叹口气，“如果笑笑就这么死了？你会不会后悔？那个从会走路开始就始终缠着你的小姑娘，如果她忽然不在了，许南征你会有感觉吗？”话音未落，衬衫领子已经被许南征猛地抓起来：“我没空和你废话，告诉我结果，还有解决方法！”
“不好？”他问。
一辈子，活的久一些八十岁，活的短一些的也只有六十岁。他已经渡过了而立之年，也算是过了一半的时间。而她，最好的年纪，都在陪着他，爱着他。
许南征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有些累。应该是非常的累，累到他一坐下来就不想再站起来，就这么仰头靠在沙发上。黑色的衬衫，领口敞开着，还有脖子上常年挂着的公司卡片，所有都没有变，除了身边不再有那个女孩子。
在记忆里，这是她说的最煽情的话。
在这个深夜，不断地涌出来，压制不住。
电话接起来，非常熟悉的声音喂了声。
是她在游泳池里，试探地、生疏地吻自己。是她在飞机上，手在毯子下摩挲着，从自己的指尖，忐忑地、小心地一路滑到了手心里。第一次拥抱，亲吻，还有很多，这个本该骄傲活着的女孩子，被自己从小娇惯到大的女孩子，不该如此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这两个字，到底有多少的内容。
也许是因为新的一年，又要开始。
“没有解决方法。”
两个人虽然只有这样的冲突，却像是耗费了十分的精力。许远航忽然笑起来，是那种失落而又无奈的笑：“她没事儿，笑笑没什么大问题，我逗你的。”
他等待一个多小时，很多可能性都想过，却没想过是这个答案：“你再说一遍？”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秘书悄悄走进来给他合上百叶窗，让阳光不至于干扰他休息。在秘书离开以后，他终于坐起来，走到电话机旁拨了一个手机号码。
两个人对视，他眼睛里流动的都是愤怒，甚至还有恐惧。
再次推开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怒意，声音抽烟抽的有些哑，嗓音可怕的吓人：“我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今晚所有会议全部取消。”
笑笑。笑笑。
“你进来。”他多一句废话也不想说。
许远航还想再说，许南征的拳头已经挥过来，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拳，眼镜掉到地上，许远航几乎躲都躲，就这么硬生生挨了一拳。直到觉得口腔里涌出血腥味道，才走到书桌边扯了餐巾纸，把血水吐出来：“我知道你心疼，我就是要你心疼，否则真对不起笑笑喜欢你这么多年。”
全是老部下，都和他一样，沿袭了多年的拼命传统。
可现在，过了这么久，他惧怕的仍是时间。
“韩宁，”他叫他的名字，如同老朋友，他们本来也是老朋友，“是我，许南征。”
“我在你身后追了这么多年，累了，追不动了。以后你要拉着我往前走，我不想走了，我想放弃了，你也要坚持拉着我继续走下去。如果松了手……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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