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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节
她挂了电话，在露天坐了很久，拨韩宁的手机，却始终是打不通的状态。
天黑的很快。
他沉默着看她，终于开了口：“我爷爷去世了。”
那时总想忘记和他有关的事情，对着镜子摘了五六分钟，才算拿掉了所有的耳钉。
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她，没有移开过，不知道是想说话，还是根本无话可说。
川流不息的人，丝毫没有因为工作日而减少。
“我这样穿，是不是很丑？”她早就想好了很多不相干的话，唯恐两个人冷场尴尬，“小航说我衣服很脏，一定要穿上这个。”
“小航，对不起，”她靠在玻璃门上，看着一楼里的人来人往，“韩宁对我很重要，远比你想象的重要。你哥也有未婚妻，这么乱的时候，不能再有任何不利消息了。”
他的话说的断断续续，讲述着萧余不知道的空白。
他一走，整个屋子都空下来。
出租司机不停分析着国家大事，听得她太阳穴有些发紧，低声说了句开收音机吧，那侃侃而谈的人才停下来开始调频。不相干的语调，不相干的话题，即便是交通路况的播报也好，她只想分神休息一会儿。
“笑笑，人都自私对吗？”许远航打断她，“我也自私，如果我哥真那么在乎你，你让我打跑韩宁都行。”
诧异回头时，他已经收回手：“都拿掉了？”
她其实胃一直饿得发疼，被他点破了，才顺水推舟说：“是啊，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到底哪里有问题？”许远航有些急了，“结婚了还能离婚呢”。
“昨天在医院，”她看着曾经留连的那个香水专柜，导购已经换了新人，不知为什么这么巧，竟也有一男一女在挑那款奇迹香水，“你还劝我要避讳”。
许远航又一次打断她：“笑笑，我求你了，我给你拿出来体检报告，就是给你借口不让韩宁知道。笑笑，这么多年，我求过你吗？”
房间里只剩下了她和他。
很多人走过，看着这个大冷天在外边吹风的人。
“好。”
他好像是睡着了，难得的安静和放松。
她被吼的怔怔出神，许远航又哑着嗓子道，“你不是爱我哥爱的死去活来吗？就算你不爱了，你和他一起这么多年，连我和许诺都比不上。我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能来看看吗？之前也就算了，我爷爷都去世了，你就不能过来看看他？”
大多数人都匆匆走过，她无所事事，反倒是走得很慢。
她点头，他微微笑著说：“我听见你肚子在叫，是不是饿了？”
她正好停在了新光天地外，风刮的太猛，只能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所谓的专家，在追忆着2003年互联网泡沫的破灭，连带引经据典影射如今的互联网寡头格局……她闭上眼，觉得胃有些疼，才想起来一整天还没有吃过东西。
许远航叹口气：“和好吧，别管什么韩宁还是汪夏，我真恨我当初劝你放弃，恨不得抽死我自己算了。”
他忽然说：“你难得来看我，不用绞尽脑汁说话。”
她从来没有和许远航吵过架，他这些话，像是一把很薄的刀子，轻易就揭开她用尽力气才养好的伤口。她握着手机，根本再说不出半个字。
时间一声不响，留了无数狼藉回忆。哪有那么多无可挽回，只是分开太久，让我们都有了太多的无法舍弃，于心不忍。
“笑笑，你过来吧，”许远航知道自己这个借口有多失败，“我求你了。”
她长久不说话，许远航也没有再吭声。
直到拐过门廊，她才看到了那张床上，真真实实的许南征。
直到天有些暗了，她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可那边还在絮絮叨叨说着，早已疲惫不堪：“不在总院，我现在都不敢让家里知道，只说是又被人找去调查了。笑笑，实在不行你把电话给韩宁，我和他解释”。
她说：“说什么胡话，都过去多久了？快去买饭，我饿得胃都疼了。”
她愣在那里，这种事她不可能不知道，即使他昨天没有看见自己，现在过了将近一天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
韩宁真的很重要，她守着最开始那个“试试”的承诺，想要还给他所有的好，还给他这一辈子。
可是她最后还是轻点头，没接话。
“半年前我哥就被抢救过，是心肌炎，那时候你刚回国，”他长出口气，“这种病就是要休息，可这半年他身边大事小事就没消停过，昨晚你也看到了，我二伯又不分青红皂白的也是气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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