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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节
“叶思远，你还能做粥啊？”我头一回知道。
“还是因为……他家条件好？李维和我说，他有一个挺大的房子。”
我的手握着他的肩部，突然感觉他的身体轻颤了一下。我抬头看他，他的脸色有点沉，我奇怪地问：“怎么了？”
“叶思远你在和我开玩笑吧，我哪儿有钱出国啊。”
“嗯！”我用力点头，转过身就开始复杂的卸妆工作了。
叶思远皱起眉，问：“你没吃晚饭？”
“sorry。”他一笑，又点起一支烟，说，“你说他专业课很优秀，他是学什么的？”
“粥？哪儿来的？”
应鹤鸣二十五六岁了吧，在社会上也摸爬滚打了几年了，他的话也许是有一定道理的。而我和叶思远，我们都还未毕业，困在这象牙塔中，我们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艰难险恶。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站起来，再一次拎起包。临走前，我又回头看着应鹤鸣，说，“你知道吗，你并不是第一个质疑我男朋友的人，你也许都排不进前五百个，但是我相信叶思远，我相信他能做到，也许过程会很辛苦，但他一定能做到！他虽然没了两只胳膊，但他一点也不比你们差，你不要总以自己的经验和标准来衡量他，在我看来，他其实可以做得比你更好。”
“吃了……一点，没吃饱。”我不得不撒谎了。
“尤其，你男朋友还是这样的身体条件，除非他家里关系好，家底厚，他还能找个相关工作，要是靠他自己，几乎没有出头之日。学这个专业的人，出路就是出国，去欧美日韩，再不济也要去香港，留在国内，没戏。”
“你胡说！”
回到家，我开了门，垂着脑袋换鞋子，叶思远听到动静，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正说着，我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没骗你，学这个专业的，毕业了进几个品牌公司，也就是借鉴国外一些时尚信息，再加以改动，就能推出当季商品，有几个公司会让你自己去设计？很少，很少。”
“啊？有吗？没有吧……也许是下午太累了。”我打着哈哈回答他。
他居然哧哧地笑了起来，摇头说：“你想得太简单了，在中国，哪需要什么服装设计师。”
“去你的！”我捋了下他的头发，坐下就喝起粥来。
“干吗？你嫌弃我了？”我拢拢头发，脸上露出一个笑，觉得镜子里的自己特像黑山老妖，我说，“不好看吗？挺好看的啊。”
“不一定要出国的。”他缓缓回答。
“我知道不一定，但是出国会更好，是不是？”
我的头发还是下午拍照时的样子，打着蓬松的卷儿，二八分，额头正中别着一个卡通发夹。我的脸真是惨不忍睹，因为哭过，上下眼影全糊了，黑色粉红色混成一片，晕染在眼眶四周，下眼帘上的假睫毛还挂了一小片下来。我的脸色白得吓人，厚重粉底上还涂着夸张的桃色腮红，只是我的唇彩已经没了，嘴唇显得没有血色，泛着白，微张在那里。
“我做的。”他脸有点红了，垂着眼睛低声说，“没做菜，就煮了点粥，厨房里不是还有酱菜吗，我就着吃了。”
叶思远也走进洗手间，站在我身后陪我一起照镜子，他看着镜子里的我，摇头说：“你就是这样子拍的照片？到时别和人说你是我女朋友啊。”
回家的公交车上，我脑袋靠着玻璃窗，心里思绪万千。我咀嚼着应鹤鸣关于叶思远工作前景的话，心里也起了一点疑问。虽然对着应鹤鸣，我把话说得很实，可我心里知道，自己还是有点虚的。
这时候，我甚至开始庆幸，叶思远有一个不错的家境，如果他像我一样，只是生活在一个社会底层小家庭，像他这样的身体，前途就真是渺茫了。
“不想干就别干，做网店模特其实很累的，我不想你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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