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5)

首发：~第八章

魏玲盯着她，像是要看到她心底，追着问：“没有？”

这一时刻，婚纱、爱人、执手相依，更像是一场甜美的梦。可有外人在场，舒曼到底有些羞涩，抬手拨了一下自己的短发，掩去那些不自在。

“……”

付希安唇角微扬，起身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故意凑到她耳边，柔声道：“抱你回去？”

舒曼心知刚刚偷喝被发现了，干脆把头埋在他胸前，抱着他的腰撒娇假装没有这件事。

她眯着眼睛，答非所问：“你长得真好看。”

舒曼生得白，斐济热烈的阳光从木质的百叶窗里透进来，更是将人映照得白皙动人，付希安忍不住走上前，从身后拥住她。

付希安见她不动，脸红红的，说道：“没事，外面看不到车里面的，快换。”

付希安嘴角的弧度上扬得刚刚好，眼神里都是真诚：“喊了，你没醒。”

众人不以为然，回过头继续聊天。舅舅家住的是别墅，装修是走中式风格，在小花园里建了座凉亭，再搭建了条长廊，舒曼就站在走廊里接电话。早上下了场大雨，这会儿雨势虽然收了，但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正月的天气，原本就冷，加上下雨，就显得更加阴冷了，寒气都往骨头缝里钻。来电的是付希安，两人许久未见，腻歪歪地说了好几分钟话，舅妈见她缩着脖子在走廊里来回地走，不由得大声提醒道：“小曼，外头冷，进屋来接电话啊。”

南平市洱海的水上娱乐城项目后来一直由凌玿跟进，当然，他跟进的目的纯粹是为了搅黄它。

结果爱吃棒棒糖的沈蓉同学，嫌弃它幼稚，看了一眼直接退货，舒曼心灵受伤，只好将它带了回去，今天拿出来送给贺云岐倒真的是临时起意。

“不好意思……”

他们在最外围跳着，步子很慢，动人心弦的歌声里夹杂着海浪声，夜色醉人，舒曼将头埋在他胸膛上，数着自己的心跳声。

这边吼得嗓子都哑了，凌玿轻飘飘地来一句：“你说什么，听不见噢。”

付希安一到办公室，凌玿直接开始做汇报。听完，付希安想了想，问道：“叶轩目前在哪里？”

魏玲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舒曼笑眯眯地答应：“嗯嗯。”

画面静止，时间在凝固，她忽然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从遇见他的那一瞬，走近他，到与之并肩，用的都是她满腔的孤勇。睫毛微微颤动，她睁开眼，那个人早已站定在她身前，唇角半弯，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脸，吻下去。唇齿纠缠，深情而热切。

舒曼顿了顿：“那倒……也不是。”

原先盖着的毯子，一半掉在了地上，而她身上穿的还是昨晚的睡衣，付希安终于解释道：“我们去度假，已经到机场了，换好衣服我们就走。”

贺云岐接过，直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小海螺，他拿出来看了看，嫌弃道：“你这不会是海边捡来的吧？”

舒曼身体一僵，心里当然是说不能，谁知道拿出来她又要胡说八道什么。一旁的舅妈皱眉，两人关系不好，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当然知道此刻女儿心里在转什么念头，无非是要让人难堪。但今天是他们家做东，大过年的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怎么能给人添堵，舅妈赶忙打圆场，笑骂道：“你又要换什么手机？这个还是新的，什么坏习惯！瓜子吃完了，赶紧去楼上拿点下来。”

那位代表觉得自己脑门都是黑的，连打了凌玿三天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换公司的电话打，依然没人接，他实在无奈，只好去马路上找公用电话试，好不容易接通了，那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岂知，对方不依不饶，继续说道：“是吗？能借给我看看吗？我也想换个手机了。”

小教堂在婚纱店往东的方向，这里当然没有牧师，它只是岛上的商人为来拍婚纱照的情侣们搭建的。当晚，度假村在私人沙滩上组织了一场篝火晚会，酒店的vip和豪华房的客人，都在邀请之列。他们去的时候，沙滩上已经热闹开了，到处都是人影。舒曼穿了条吊带长裙，踩着人字拖，走过去双脚陷进沙子里，她想了想干脆脱了鞋，拎在手里，沙很细，踩上去软软的，痒痒的。

那人背地里不知道把凌玿骂过多少回，骂得顺溜了看到凌玿的影子火气蹿上来心里就忍不住骂几句，有次正巧被凌玿听到。

魏舒曼今天第二次被ko。贺云岐一路开到市里，熟门熟路地找了家饭店，点单的时候连个询问的眼神都没有，点完直接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然后突然转过头问了句：“今天是你请客吧？”

警校毕业工作是不愁的，能被热切关心的话题，就只剩有无男朋友了。有人开了头，话题就直接往她身上带，所有人都知道舒曼的脾气，于是就只围着魏玲问话，她依旧在沙发上安静地坐着。这时，表姐正好进屋，看着舒曼，突然提高音量问了句：“你的手机挺好看的，多少钱呢？”

再次醒来，是在付希安的别墅里。舒曼从床上坐起来时，付希安正好推门进来，见她醒了，问道：“饿吗？”

舒曼拉起地上的毯子，往他头上一盖，凶道：“不许拿下来。”

得到肯定的答案，舒曼正想顺势来一句，要不我替你尝尝？只听身旁的人补了一句：“我帮你去重新拿一杯。”

执手相依，一对璧人。斐济是旅游胜地，每天游客如织，老板娘在这里住了三年，长相帅气的男人也算见得多了，但是当付希安双眸盛满柔情凝视怀里的人时，站在三米开外的她都被电到了。

斐济的海是彩色的，因为有无数色彩斑斓的鱼在水里畅游，但是两人对浮潜都没什么兴趣，而度假村的私人海滩上，到处都是身着比基尼的辣妹，舒曼可不愿意带着付希安去凑热闹。

那是一个关于纯真初恋的故事，一九九九年的老电影，金城武正值帅得人神共愤。很多年以后，舒曼忆起那个下午，轻薄的米色纱质窗帘，隔了落地窗外的艳阳，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看了一下午电影，细节早已记不清了，倒是有几句台词，刻进了她心底。

老板娘打趣道：“要是头发长一点，我给你做个发型，你们俩就直接可以去教堂举行婚礼了呢。”

从此以后，你与我，永远成为不了我们。分手的主题是什么？

她竟无以反驳。舒曼气鼓鼓的，不再说话，付希安就凑上去哄她，双唇才碰到她的脸，就被推开，她哼了一声说道：“脸脏。”

舒曼：“为什么要去市里？”

她家经济条件不好，可屋漏偏逢连夜雨，高三的时候魏玲生了场大病，做手术的钱还是问舅舅借的，高考后填报志愿，舒曼估完自己的分数，没有犹豫，直接填了警校。到现在，那笔钱到底有没有还清，舒曼不知道，魏玲也从来不说，但人情总是欠下了，而且她知道，表姐不喜欢她。她也怕因为这手机惹来亲戚的非议，所以这几天走亲戚，都开了静音，今早大雨，出门的时候有些匆忙，转过身就忘了。众人都不说话了，等着她回答。表姐脸上露出非常感兴趣的表情，舒曼知道她是装的，只是笑了笑回道：“之前的坏了，买了个二手的。”

付希安站在她身后，婚纱将她的腰收得很纤细，简直盈盈一握，落地镜里的人，露出精致的锁骨，而v字抹胸的设计有着拢胸的效果，将她身材的曲线勾勒得很完美。

而那通电话舒曼还真听见了，手机振动的时候，付希安正好在刷牙，舒曼将手机拿进浴室，付希安示意她直接开了免提。

从医务室到宿舍楼，要走很长一段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棕榈树，阳光从茂密的树叶缝里泄下来，路面上就有了星星点点，舒曼一路就踩着它们往前走。

冷面教官脸上一向没什么幅度大的表情，听完倒是也很认真地请教道：“嗯……那你觉得多大年纪算是年纪大？”

贺云岐忽然觉得舒曼特别像条小狗，她要是有条尾巴，这会儿应该就直接摇起来了。他微笑点头，抬了抬眼皮，恰好付希安也望过去，两个人短暂地对视，又瞬间同时移开目光。

舒曼眼神一闪，轻轻“嗯”了一声。没什么胃口，她吃了两口就开始摇头，无论付希安怎么哄，都不肯再张嘴。付希安放下碗佯装生气，舒曼伸手，手指轻触他微挑着的眉、眼睛、鼻子，再到紧抿着的薄唇。

像是被他的温柔唤醒般，舒曼缓缓抬起头，想了想才说道：“想去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