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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百三十八章 乞丐之都
马植这时有喊了一声。
因为没有沿街的店铺和叫卖的伙计，所以走进析津府的武好古顿时感到了清冷和萧条。不过还没有等他问清缘由，几十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就从大路两旁的壕沟里面钻了出来，好像打埋伏一样，冲到了武好古等人的马前便拜，口中还念念有词。
武好古讶异道：“甚底？要个饭还要大族同意？”
腹诽了一番后，武好古也没得办法，只好和西门青一起溜着街边走路。走了大约一千步，就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巷子比较窄，也分不了中间和两边了，于是武好古可以跟在高贵的马植背后。
甘泉坊内有两条相交成十字形的大街，其中一条，就是武好古进坊的这条街上，鳞次栉比都是店铺，有饭馆酒肆旅店，也有青楼茶馆，不过主要的还是丝绸铺和瓷器铺——这两种铺子贩卖的都是马家的老巢辽西大凌河一带的盛产的辽丝和辽瓷。
“大郎。”西门青低声说，“你现在是南朝的画师，没有马世伯的召唤，是不能靠近他五步之内的。”
什么？走个路还得分中间两边的……这些世家大族也忒霸道了吧？
什么？这是在大街上啊！
“大郎，这是坊。”西门青解释说，“析津府城是座唐城，和本朝的城池不同，乃是城内有城的。析津府城内有二十六坊，每座坊都有一圈城墙和四座城门。析津府的商户，只能在坊内经营，不得在坊外的大街上摆摊设店。”
所以大宋朝廷和地主阶级对下层的压迫还是比较收敛的，时常还会把没饭吃快要造反的穷人招进厢军，好歹不让人家在造反和饿死之间选择。
广源坊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熙熙攘攘的，非常热闹，门口则守着几个坊丁。
那么牛逼啊！
不过堵在清晋门内的乞丐并没有追着要钱——后来武好古才知道，析津府是有丐帮的，而且不止一个，各个丐帮都有地盘。大约是析津八门中的六门各有一帮（还有两个门直通宫城和官衙，那地方不给要饭），城内的二十六坊也是各有一个丐帮，一共有三十二个丐帮，日常的弟子有好几千，若是到了年关农闲的时候，进城要饭的乞丐会多达数万！
“这甘泉坊是马家在析津府城内的据点。”西门青继续充当“导游”，“燕四家和最近崛起的燕京李家在析津府内都有一坊之地，契丹内四部也各占了一坊。余下的十几个坊中，除了北市坊、南安坊和东安坊之外，也都被大族占据，不过是两三家大族合占一个坊。”
灵魂来自21世纪，身体又属于已经平民化的大宋的武好古当然不大清楚士族社会中的大士族有多霸道了！他在后世看的那些描述汉晋隋唐的小说、电影，也很少会揭露这样一个事实：这些时代都是一小撮世家大族骑在劳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时代！
“在坊内我们得走两边。”西门青又说，“中间都是世家大族或是契丹国族的贵人们和贵人们的妻妾还有护卫走的。”
武好古这下真是开了眼界了，原本还以为医巫闾山马家和潘巧莲家差不多，没想到人家那么厉害，在辽国五京中最大的燕京城里有一个城坊！
原来如此！
“到地方了！”
这北京市房山区，不，应该是大辽南京析津府怎么成丐帮总舵了？武好古虽然在开封府就听不知道谁说过燕京城中乞丐多，可是却也没想到一进城就成群结队涌上来了！
“都是燕京周遭的农人，大多是燕四家和燕京李家（就是掷骰子枢密耶律俨他们家）的客户（佃户）。”西门青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若不是这五家的人，还不让进城要饭呢！”
这里原来是马植在燕京城的府邸！
西门青摇摇头，一指走在大路中央的马植，果然没什么人敢靠近他，只有那个西门吹灯和尚同他走在一起。另外，纪忆送给他的美妾月儿跟在他后面。
萧条、清冷、高墙和乞丐！
“怎么会有恁多乞丐？他们是从哪儿来的？”武好古回头看着为了抢几个铜板乱成一团的乞丐们，心里有些难过——这里可是他魂牵梦绕的北京市房山区啊！于是就向西门青打听。
而辽国这里就不一样了，世家大族都是有武力的，族兵、门客、死士、谋士什么的一大堆。下面的小民造反根本过不了他们这一关！
巷子里面也没店铺，两边都是高墙，也不知是谁家的宅院？又走了数百步，才看见一扇敞开的大门，应该是后门，不过门前站着一大群人，都是青衣短打，看见马植都大礼揖拜，还有个人用浓重的燕地口音大喊：“恭迎二老爷回府。”
“见过二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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