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局(1/2)

首发：~第八章 死局

来人微微一点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陈佑文轻轻哼了一声：“七千二百缗可不够……武诚之还押在开封府大牢里面呢！莫非武好古就不管他老子死活了？而且，他上哪儿寻那么多钱？潘楼街上还有谁敢照应他家的买卖？”

“王婆婆，你先睡吧，我和二郎还有话说。”

赵铁牛有点担心地问：“可如果武家在一个月内拿出了七千二百缗，我们该如何是好？”

“保了多久？”陈佑文问。

被称为陈大官人的男子，快步上前，在桌前坐下。

原来这人就是翰林图画院待诏直陈佑文，今日傍晚赵铁牛拿得那卷张昉的《护法善神图》就是被他鉴定成赝品的。

“你爹爹的意思，画斋的事情，以后就让大哥儿料理吧……”

陈佑文轻轻一笑，夹起一块泛着油光的东坡肉，“这死局可不是我布下的，而是书画行的劫数，我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陈佑文皱眉，“莫非武家拿出了七千二百缗钱？”

“鬼市子又如何？”陈佑文嗤笑，“你以为鬼市子上的人就不认识我陈佑文陈待诏了？再说武家有什么好东西我还不知道？我自会让人留心，怎么都要坏了他们的勾当。”

……

“有甚底行不行的？”冯二年揉了揉太阳穴，“你莫不是还是以为家的画斋还能撑下去吧？”

“好肉！果然是烧猪院的手艺。”

毕竟北宋一朝，真正掌权的不是中贵人和亲贵，而是士大夫文官。而太学则是文官的重要来源之一，根据“三舍法”，只要升入上舍，至少可获得“免解试”的待遇，如果在上舍考试中取得中等，就可以免礼部试。

冯二娘和武好文母子就在书房里面相对而坐，一个五十来岁尚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推门进来，将两碗刚刚点好表面还泛着一层乳白色泡沫的茶汤摆在母子二人面前，轻叹了一声，就要退出去，刚到门口却被冯二娘叫住了。

烧猪院的肉菜不仅在大相国寺开的饭食铺子中零售，而且还对外批发，所以有不少酒楼食肆干脆批发了烧猪院的肉菜来贩卖。

“那是，那是。”赵铁牛这下终于放了心，“果然还是陈大官人神机妙算，潘楼武家这回怎么也逃不出您布下的死局了。”

赵铁牛在酒肆里坐下，还穿了一件白色锦襴衫，头上还戴着士子方巾。

北宋的科举分成在州府举行的解试，在礼部举行的礼部试和理论上由皇帝亲自主持阅卷的殿试三级，不过通过了礼部试的举子基本不会在殿试中被刷掉的。

“是吗？”

“没，没有……”赵铁牛摇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

“是，是有人给武家做了保。”

“来来来，刚端上来的烧猪院的东坡肘子，大官人来的正是时候。”

“可大哥他能行吗？”

看着王婆婆关门离开，冯二娘对武好文说：“二哥儿，明日开始不要再去画斋了。”

而王诜则是和潘意一个级别的赵家女婿，而且还和继承皇位的大热门端王赵佶交好，的确是个招惹不起的大贵人。

“不去了？”

“没有？”陈大官人一愣，“莫非他敢不认我的掌眼文书？”

“好！”陈佑文点点头，“等一个月便是……一个月后，若是王诜替武家出头，我就且饶了他们。若是王驸马不出头，那么武家的画斋和官牙身牌，就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到时候也亏不了你。不过五哥你也别太担心王驸马那头，王驸马看中的是那东西，不是武家的人。若是没有东西奉上去，他又如何会替武家出头？而那东西，我看武家十有八九是真没有。要不然武诚之那厮怎会还在开封府牢子里面呆着？他是多少年的老书画行家了，什么事情没见过？怎会为了宝贝把身家性命填进去？”

酒菜上来的时候，赵铁牛等候的那人也到了。

原来今日冯二娘探监的时候已经和丈夫武诚商量好了家里的出路。在开封书画行滚打了一辈子的武诚之已经知道，武家画斋肯定保不住，即便武好古能变卖藏品，再把画斋押出去，凑够了钱退给宫里，也只能暂时苟且一阵子。

夜色已深，又下起了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