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郭李本性(1/2)

首发：~第七十三章 郭李本性

郭子仪心底明悟，恭恭敬敬的对着自己父亲一拜道：“父亲指点的是，孩儿确实过于保守，畏首畏尾，做小女儿姿态。孩儿知道怎么做了……”

“为父不看好你，并非是你的才能，而是你的秉性。为何昔年裴国公能够一鸣惊人，改变整个长安的风气？因为他魄力惊人，敢打敢拼，故而人人都敬畏他三分。就好比三国时期的曹操，他刚刚上任的时候谁理会他这个阉患的后人？五色棒毫无威慑力，但是就在他杖杀蹇硕叔叔的时候，曹孟德的名号响彻洛阳。”

又有人说：“进了御史台的台狱，张相怕是凶多吉少了。”

还有高仙芝，年岁比他还小，却是一战成名，现在是家喻户晓的英雄。

这种老好人是最吃亏，也最令人看不起的。

这唐朝官员迁徙赴任，交通工具主要是车马船舶，这样远距离大范围的迁徙，有利于开阔人的眼界。

“都说那西域狮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纵横西方，所向无敌。那是因为没有遇上我们大唐的裴国公，一遇上了就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只有吃败仗的份。就算吐蕃、大食国一并来，裴国公怡然不惧。一边安排王忠嗣将军进攻青海湖，一边自己迎战西方狮王……”

多年下来，京畿兵原来是怎么样，现在依旧怎么样，半点都未改变。

……

李光弼立刻低声肃穆和道：“休得胡说，你不了解情况。即便这过程有所溢美，结果却是实实在在的。我大唐能有今日，幸有国公。若非国公，力挽狂澜，凭借一己之力，扭转西方局面，我朝或许便会因南诏破局而受严重损失。”

而今吐蕃赖以生存的青海湖居然为唐军攻取，这实在是天大的喜讯，大涨民众的荣誉感。

也不怪裴旻突然提高了声音。

就如今日，一众人出来玩，要是还守着在朔方喝酒只喝一斤的规矩，必生怨言。

李光弼什么都好，唯独过于严肃这一点让身为朋友的辛京杲很忧伤。

阿拉伯如若秦朝一般强军的军事制度，还有信仰的洗脑加成，注定了他们的兵卒强悍。

他们正说着，邻桌却说起了朝堂上的一则大事。

在他身后的兵士一瞬间你眼望我眼，有些尴尬，原本的欢乐的气氛不在了。

朔方是唐王朝的边境，偏远苦寒，哪里有长安繁华，一众人初到长安，就是乡巴佬进城，看的眼花缭乱。

自认识李光弼的那一天，辛京杲就没见过李光弼笑过，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这位朋友，一直以来都是绷着张脸的。

想着当初，自己意图改善京畿风气的雄心壮志，顿时觉得很傻很天真。

也许是在唐王朝的庇佑下，他们太过安逸，战斗力很是提神。

此次他们一行人授命运送回鹘进贡给朝廷的战马、皮革，一路来到了长安。

即有大非川、青海湖、素罗汗山之败，安西四镇丢失，也有冷泉、大岭、洪源谷的大胜，以及安西四镇的收复……

辛京杲很少见自己这位朋友这般模样，奇道：“光弼很崇拜裴国公？”

他们九人把酒言欢。

其中包括大非川之战、安西四镇争夺战、青海湖争夺战、冷泉及大岭之战、素罗汗山战役、洪源谷之战，这些动辄十万上下的大规模决战。

辛京杲太了解自己这位朋友的脾性了。

安义酒肆是一家规模一般的酒肆，这样的酒肆在长安少说也有千百家，根本不足一提。

“父亲……”郭子仪对着面前的老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错了！”郭敬之一脸肃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道：“你是我的儿子，你有多少能耐，为父会不知道？你的本事，即便放眼天下也是屈指可数。当今世上，那些赫赫有名之辈，如封常清，若哥舒翰，若张守珪，在为父眼中，都不及你。只是你本性过于敦厚老实，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不喜于人争，遇事能避则避，能退则退。在这个世道要是没人提携，仅靠自己是吃不开的。”

他说着，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全程没有一个笑脸。

但是唐王朝对外战绩，痛心疾首的几次大败，皆是吐蕃造成的。

这日一群军人打扮的兵士蜂拥进了酒肆。

一位文质彬彬的校官打着圆场道：“先来十斤，不够再说。听说长安的酒比朔方的酒好喝更烈，我还不信这个邪了。都是酒，还分地域的？我们今日就好好尝尝长安的酒是不是那么神奇！”

若说哥舒翰征服南诏，让唐王朝走出了南征失败的阴影。

叫光弼的首领，听朋友这般说来，点了点头道：“你们随意！”

他招呼着众人坐下，来到之前那人的身侧，低声道：“这难得来一次京城，又不在军营。一起出来喝酒的，光弼就别守着那点规矩了。”

而郭敬之本人曾先后任吉、渭、寿、绥四州刺史。

现今青海湖战事以了，将自己手中最精锐的兵士调来，正好缓解缓解心中的憋闷。

郭敬之自身才略并不算出众，只能说是中材，可一身阅历，却尤为丰富，何况知子莫若父，一眼就看出了郭子仪心底有事，说道：“怎么了？吾儿，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之事？”

而自己？

不安排兵士掠阵，都不敢让他们上阵。便是如此，每次派他们上阵，都不免提心吊胆的。

听着行脚商人夹杂着半真半假的说着西方的战局，李光弼眉头有些飞舞，听得津津有味。

唐蕃之间，胜负参半。

“这是人的性格，我儿行事谨小细微，固然不惹祸，不招嫉，却也做不到如国公、曹孟德那样，改变京畿风气。也是因此，为父并不看好我儿在长安的前途。”

这样的老好人，又在无多少功绩的情况下，给提拔为左卫将军，谁真正看的起他？

“孩儿若挺身而出，站到张相这边，人微言轻不说，却也不可避免的卷入庙堂之争。孩儿身为武将，理应避嫌。但……”

而今心中念着一事，郭子仪实在难以抉择，思前想后，夺门而出，去自己大哥郭子琇的府邸。

郭子仪略微一怔，试言道：“可是当初国公屈尊相交，孩儿处于避嫌，退让时的话？”

故而裴旻带来的河陇之兵压力极大，守的也极为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