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兵围碎叶城，无人是对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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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禄大笑道：“除了这西方的长安，不是还有龟兹、于阗、焉耆、疏勒四镇？不怕没有王儿大显身手的时候……这四镇的富庶，丝毫不比碎叶逊色。只要我们拿下碎叶城，劫掠四镇，还不是轻易之事？这碎叶城尤其关键，唐军知道的必然来救。我突骑施的骑兵横行天下，就杜暹那文弱书生率领的兵卒，如何是我们的对手。”

这位突骑施的天选之子，固然一路走来皆有贵人相助，得上天庇佑。但有今日之气候，却也非全靠运气。

即便是突骑施盛产良马，一下子折损了千匹，也不是轻易能够接受的。

苏禄眼中闪着厉色，伸出了自己粗大的手，慢慢的合拢，就好像是掐着一支羔羊的喉咙一样。

杜暹话还不过三句，已经打算告辞了。

往来的旅人都安逸的自顾自的生活。

身居这种雄职，杜暹毫不留念，说辞官守孝就辞官守孝。

值夜伙计极会说话，滔滔不绝地说道：“起更的时候就下了，现在屋檐上差不多都堆积了三尺雪呢。这雪下得突然，也不知要冻死多少牲口。”

他这一丁忧辞官，西域能否安稳，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屋外的大风，将松动的窗户，压得死死的，寻常力气居然推不开。

第二天裹着大衣，展如没有缩在房间里，而是来到客栈大堂，叫了热粥油饼，听着周边旅人的闲聊。

现在苏禄自持兵强将勇，一直按耐着躁动之心。

“只要歼灭了他们的援兵，龟兹、于阗、焉耆、疏勒四镇就是我们手中的羔羊……”

明摆着是利字当头，想要吃独食。

相比河西的汉胡七三对分，在这西域彻底反了过来。

……

过了许久，也没怎么当一回事，这时听起来，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裴旻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记不起他的事迹履历了。

接到命令的展如第一时间赶往了安西。

展如调查了半个月，确定一切无恙之后，以特殊的情报方式，将消息传给了凉州的孙周。

在来到龟兹的时候，展如就听说了交河公主在杜暹面前装象一事了。

展如以寻亲为由，四处打探着情况。

周边的旅人话题都围绕着这突如其来的大雪，说着大雪造成的影响。

这一天展如夜里给冻醒了过来。

看着一旁已经熄灭的炭火，点燃了蜡烛，听着窗外不住呼啸的风声，想要推开窗看一看，却发现自己居然推不动。

“那多没意思！”

骨啜年少轻狂，最崇尚恶狼，向往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如狼群一样，所到之处，血流遍地，尸横遍野，将所有值钱的东西，一律劫掠干净。

展如这才知道居然下雪了，多问了一句。

杜暹是回乡奔丧守孝的，自然不能与之痛饮闲谈，确认安西无虞，裴旻便送他离开。

这西域的气候，比关中冷得多，较之凉州也更胜一筹。

周边都是突骑施的斥候游骑，展如根本无法靠近，以他一人之力，固然能够对付零散的游骑，可终究穿不了十数万兵马的包围圈。

杜暹颇为自信地说道：“这个国公放心，某在辞官之前，已经安排妥当了。现在安西要务由我的副手夫蒙灵察负责，我以向朝廷举荐他继承我的职位。即便朝廷不许，在新的副都护到任之前，灵察也会守到最后一刻，确保安西无恙。”

展如也不以为意，搓着冷的发麻的手，继续睡了。

就如小说里的陈近南一样，大有“平生不见裴静远，再称名士也枉然”的意思。

真要分个高下，是仅次于裴旻、张守珪的存在，是大唐边帅第三人！

丁忧守制是传统的道德礼仪，但是杜暹身为安西副都护，碛西节度使。安西军政第一把手，号令西域昭武九国国王，是为王中王。

展如在高昌城住了一夜，穿过大沙海到了焉耆镇，通过铁门关、乌垒州到了安西大都护府所在的龟兹。

因为西域偏远，古人本就恋家，有极强的地域感。

裴旻错愕之余，赶忙将之叫住。

裴旻说道：“杜先生至孝，诚乃我辈楷模。只是安西局面，错综复杂，先生这一走，边疆要局可安排妥当？”

“这一仗，可不是你父汗真给杜暹那王八羔子激怒而打的。父汗心底，筹谋很久了，一直等着机会。”

展如听到突骑施，心底一动，忙问道：“两位大哥，请问你们说的可是交河公主送来的那千匹骏马？”

“可不是，都是良马，每一匹都价值上百贯呢，就算突骑施在怎么财大气粗，也要气得吹胡子瞪眼吧。”

早已不满李唐这难看的吃相，只是一直心存忌惮，未敢轻易动兵。

到了西州，几乎等于到了西域一般。

当年高昌王麴文泰依附西突厥，阻遏西域各国通过其境向唐入贡。

街上往来的大多是高鼻深目的西域人，汉人则居于少数，而且大部分汉人多是凶神恶煞的存在。

即便高昌国灭多年，两千里气候异样的沙碛依然给往来的交通造成极大的不便。

不过因为是唐朝的地盘，即便是胡多汉少。上到官员贵族下至商贩百姓说的都是华夏语，而且极为标准。

苏禄看了一眼少年将军，脸上挂上了慈祥的笑容。

这方刚大雪过后，天寒地冻。

“没！”裴旻道：“只是求个安心，原安西大都护府副都护杜暹家中亲人意外病故，他本人没有任何征兆的离职，让完全平稳安定的局面，有着小小的波澜。尽管杜暹再三说夫蒙灵察可以信任，有足够的能力。但终究未经历考验，是否能够镇得住场面，并不好说……能自然是最好，要是不能，我们也可帮衬一二，免得生什么意外。这多一手准备，终没坏处。”

尽管李唐出兵是出师有名，但在苏禄眼中，什么出师有名都是骗鬼的话。

就算杜暹离去，整个安西一样依照原有的轨迹发展。

不过既然在历史上有名有姓，应该是个人物。

苏禄父怀大慰地笑道：“我儿能够看破这点，为父欣慰。要记住，我们的先祖跟华夏人打了千百年，输多胜少，不是因为我们实力不行，而是脑子不如他们好使。他们足够的狡猾……这种狡猾，在用他们的话来说是兵法，是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