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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六节
“我考虑一下吧，”顾湘说，“尽快给你一个回复。”
张其瑞在那一瞬间想起了过去。高中的时候，顾湘当选班长，穿着样式古板的桃红色大衣走到讲台上，在一片掌声中，激动得眼眶盈满了泪水。颜色艳丽的衣服衬托得她肤色更加洁白，而脸色愈加红润。她眼里那份欢喜也是如此清澈纯净，不带丝毫功利的色彩。
“对你似乎是太快了一点。”张其瑞思索着，“那你可以过来做大堂。”
春节很快就到了。在这个中国传统的节日里，酒店vip套房倒是清静了不少。平时常年住酒店的客人们这个时候也要回家和亲人团圆，连钱老爷子都被儿子半劝着搬去过年。
张其瑞也笑道：“我也祝你新年一帆风顺。不过你留在这里没什么关系吧？”
张其瑞微笑着摆了摆手，转身走进电梯里。顾湘站在门外送他。两人目光相交，却又一时无言。顾湘看着他的目光温柔似水，温润清亮，不带一点杂质。这个女孩永远都是这样，即使是经历了如此黑暗悲惨的曲折，心灵依旧平静清澈。
除夕这天，张其瑞来向顾湘道别。他要陪同父母回北京老家，和祖父母过节，几天后才会回来。顾湘便笑着说：“那我就向你拜个早年。祝张总在新的一年里，全家身体健康，美满幸福，恭喜发财。”
顾湘笑着。她从落地玻璃窗望出去，外面一眼即可望到浓郁的绿意。到了夜晚，这里想必灯火辉煌，景色也十分迷人。她年少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到过这样的景象，也梦想着有一天能扎根在这样的世界里，拼搏出新的人生。在她经历了人生的谷底，再度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时候，这样一个机会，来到了她的面前。
“在上海，二十六的女人还年轻着呢。”张其瑞认真地说，“真的，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不要浪费了青春。”
“当然不是。”张其瑞认真地说，“这家店我很喜欢，打算接手做。我也想把你安排过来做。”
“红色？”顾湘低头看看身上的紫灰色制服。
电梯门要合上的时候，张其瑞脱口而出：“你穿红色很好看。”
“那就去买衣服，买鞋子，把自己打扮漂亮一点。”
“酒店比这里要累，而且这里收入要高些。餐饮比客房服务要好，你在这里还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张其瑞一条条分析给她听，“新店接手，我需要派我信任的人来管理。现在酒店那边很多人都有要职，抽不开。我会派个经理过来全权负责，你做大堂也会轻松许多。而且你已经受过良好的训练，这边培训后上手很容易的。”
“这门功夫，需要花时间修炼的。”
“经理？”顾湘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声音，“我做经理？”
“等等。”顾湘低呼，“其瑞，你不是开玩笑？”
“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张其瑞显得胸有成竹。
“我知道你可以做得很好。”张其瑞说，“酒店工作是吃青春饭的，不能长久。餐馆却可以一直做下去。”
顾湘还在努力消化着这个信息。这半年来她已经觉得自己运气够好的了，没想到现在还要更上一层楼。
“你也总要自己留一点用。”
孙东平也曾说过，她穿红色很好看。
“可是我在酒店工作得很好啊。”
“我平时几乎花不了什么钱。”
“没关系的。”顾湘说，“我和我爸也不亲，我后妈不大喜欢我，觉得我给家里人丢脸。我回去了，他们倒过不了一个好年。反正已经给他们寄了钱了。”
“我知道了。”顾湘点点头。
张其瑞笑，“你如今还没学会选择性地听取流言？”
顾湘呵呵笑，有点不好意思，“都不是年轻小姑娘了，打扮那么漂亮做什么？”
朱清安排了轮休。顾湘因为不用回老家过年，所以主动申请了大年初一那三天坐班，好让小唐可以回家。
顾湘惊异地扬起眉毛，正想发问，可是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顾湘呢喃。
张其瑞说：“我信任你，所以才把这里交给你。”
“其瑞，”顾湘感慨，“你对我已经照顾得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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