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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17章 太平大败
“是阿锦想多了。”段义云道，“我对阿菲……她就是我的亲妹子。”
“郎君？”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母亲最完美的继承人，时至今日，她都这么认为。只是她低估了李隆基。他经历了母亲惨死，多年幽禁生涯，目睹了韦后乱政。他纵使再爱|女|人，对她们的纵容，也是有限度的。
丹菲的笑容悲伤而充满怜悯，伸手推她。
夏夜星空绚烂，银河如带，亿万星辰无声地闪烁。新光诞生，旧光陨落，更换交替，生生不息。
“母亲……”一个儿子哽咽道。
屋内一片静谧。灯光朦胧，照得人影分明。
“我还不敢告诉阿锦。”段义云低声道。
“崔侍郎，尊夫人可还好？”
住持哪里料到有这等事，登时瞠目结舌。
“将军？”有侍卫寻来。段义云见有军务召唤，又不得不走了。
崔景钰身穿戎装，搭弦拉弓，箭矢穿过李慈后心，自胸前射出。
“母亲……”太平公主呢喃着，“我们女人，就真的只能走到这一步吗？”
窦怀贞漠然道：“上皇放心。皇帝自有主张。”
窦怀贞道：“皇帝已派官员去传太平公主问话了。”
崔景钰俯身，口含着汤药，一点点哺进丹菲口中。丹菲还能吞咽，将药汁吞了下去。
“只要能熬过今夜的发热，曹夫人就会没事了。”医女道。
婢女们照着太医的吩咐，不断用浸着冰块的冷水给她擦拭身子。丹菲烧得浑身发红，嘴唇皲裂。不论旁人怎么摆弄她，她都无知无觉。
终其一生，不过如此。
现在想来，他果真聪明，给自己选择了一个会最终获胜的君王。
段义云大喝一声策马上前。常元楷还未反应过来，刀光就已逼近脖颈。他双目圆瞪，生命最后所见，是天旋地转，是自己的身躯扑面而来。
上皇叹道：“既已诛了窦怀贞，便不要再伤太平了。”
屋外一丝风都没有，蝉在枝头有气无力地鸣叫着。宫人都躲在阴凉处歇息，唯有站岗的禁卫依旧头顶烈日，被晒得汗流浃背。
丹菲一愣，摇了摇头，“你不能……”
“这又是怎么了？”上皇被宫婢扶着，气喘吁吁地走出来。
后事么？
段义云于马上高呼：“圣人召左羽林大将军常元楷、知右羽林将军事李慈来见！”
上皇心中却是知道究竟是为何事，担忧道：“太平如何了？”
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武将快步奔来，还未来得及叩拜，李隆基便喝道：“斩！”
上皇深深看了他一眼，露出疲态，无可奈何地回了殿中。
丹菲依旧在昏睡着，气息平混。崔景钰伸手摸了她的额头，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回过神来，立刻向丹菲望去。
次日一早，一队兵马开进南山，顷刻间就将寺庙包围得水泄不通。
她这是输了吗？
到了寺门口，太平公主从容地下了车。随行的儿子家奴人人面色惶恐，唯有太平公主气定神闲，气度优雅，仿若并不在逃亡，而是如往常一样进山来礼佛罢了。
她退烧了。
岑羲本同萧至忠在屋中议事，听到段义云的话，奔出来想劝，却是正撞见萧至忠惨死的一幕。他吓得跌坐在地，狼狈地往后爬去。数名军士追上来，又几刀将他刺死在门槛边。
“你想好了。”崔景钰目光阴鸷，“你一走，我就随你走！你想好了？”
太平看着儿子们狼狈的哭态，倨傲的神情终于有了裂缝，随后垮塌，所有的矜持和强势都粉碎成了齑粉。她一瞬间就像老了十岁，一直笼罩着她的光彩迅速黯淡了下去，让她从一位贵妇，变回了一个年届半百的妇人。
“不！”崔景钰大吼，一把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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