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长安纷争(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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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钰在前面领了一阵路，又打马回来，于丹菲并驾齐驱。两人相视一笑。丹菲能从他眼中看到兴奋与期待。

刘玉锦笑容淡淡的，并不见很欢喜，也没有什么难过。

王皇后强笑道：“姑母不若同我来看看我新抄的经？”

之后一连过了一个多月，日子都十分平静。崔景钰如常上朝办公，果真没再提太平公主的事。

丹菲正惊讶着，就见太平公主走了过来。司徒令德伸手把这个年纪足可以做自己母亲的女人搂住，两人当着众人的面调笑起来。太平已是快半百的年纪，不过保养得甚好，看着不过三十来说，不过四十。两人站在一处，看着倒也不是特别别扭。

崔景钰沉思着，“但是我提议对太平先下手为强，他却反对。只因觉得我们没有一个借口。”

丹菲脸色依旧难看得像是吞了苍蝇一般，顿时觉得司徒令德这人情操伟大，勇敢无私，真是十分令人敬佩。

李碧苒打量着她，“你早年好似受伤的兽，时刻警醒着，充满了提防，仿佛随时都能攻击人。而你如今明显平和多了，像个普通人了。”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依旧觉得，太平一事，圣人当早点决断。”崔景钰道。

太平公主面带喜色，“二郎成婚三载，如今终于开花结果，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了。曹夫人家孩儿多大了？”

李碧苒急忙挤出一个笑，“蜀地的水养人，曹夫人的肤色比早年要好多了……”

牛车稳稳地行驶回家的路上。车里，崔景钰缓缓开口，道：“我也是才知道，当初太平公主还在蒲州时，圣人曾遇刺过。虽然这事有惊无险，对方并未得逞，圣人也将事情压了下去。但是当日约他出城的人，是宜国公主。”

“那须得告诉圣人，至少提防一下。”丹菲说完，一愣，“哦，圣人未必会听。”

丹菲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两年过去了，自己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换作平常人家，做阿家的肯定少不了要埋怨几句了。幸而段夫人真是个难得的好婆母，只言不提此事，只吩咐丹菲先回院中好生洗漱歇息。

等到茶点送了上来，李碧苒不动声色地走到了丹菲身边，道：“崔夫人入川一趟，看着同当初区别颇大呢。”

之后一连数日，崔景钰都到处会友。平日在家中，则和丹菲一起侍奉二老，多尽孝心。

“什么时辰了？”丹菲坐了起来，“郎君回来了吗？”

“不算。”丹菲道，“咱们上车再说。”

“可是……”丹菲还是觉得难以想象，“太平都那么老了。”

丹菲想到去年此时，她和崔景钰在益州，日子过得多悠闲。如今刚回来，就被一团乱七八糟的事缠身，真有种寸步难移的桎梏感。

夫妻两人都异口同声地叹了一声。

宫中又多了很多佳丽，俱都娇艳美貌，是李隆基喜欢的那一类。赵丽妃又怀了身孕，肚皮高高隆起，整个人气势隐隐有压王皇后一头的架势。

崔景钰和丹菲手拉着手，走人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着就是一对普通人家的小夫妻。

“别再和圣人赌气了。”段义云对崔景钰道，“他有意再培养你几年，就把你提为中书令的。你要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如今朝中，太平公主一派的宰相众多。你是圣人亲信，提拔你，他才能放心。”

崔景钰斟酌片刻，“八成是真的。但是行刺皇帝这种事，说起来就有些可笑。圣人不论居行，身边都围绕着无数宫人禁卫。太平公主如何下手？”

王皇后笑吟吟道：“恭喜姑母前几日添了孙儿。”

丹菲用银签插了一个玉露团，咬了一小口，“我为何要信你？”

丹菲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道：“公主可是遇到了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

丹菲骑在马上。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东而去，又将跨越群山。而身后，高大的府城墙，绿树环绕的村庄，正逐渐远去。

太平公主一进来就看到了丹菲，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简直就像是听闻她进宫了，才特意过来见她似的。

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混乱而破碎，仿佛有刀光血影、人声喧嚣。丹菲惊醒，头疼欲裂。

“我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丹菲从容道，“你想要什么？”

丹菲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适应了川中生活，如今要回长安，反而产生了一种离家的愁绪。她想她大概并没有那么喜欢那个繁华的京都，那里太多勾心斗角，太多攀比和计较。长安的风气一直很浮夸，人心都悬在半空中的。只有在川中生活的这两年，她才终于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看到崔景钰这么开心，丹菲的离愁顿时又消散了。毕竟不论在何处，她有这个男人陪伴在身边。

太平公主总算被王皇后哄走了。几个夫君同崔景钰交好的命妇过来同丹菲说话，顺便安抚她。丹菲其实并不气，反而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丹菲立刻朝李碧苒望去，却见李碧苒虽然跟在太平公主身后，却是哀怨地朝她望了一眼。丹菲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