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崔郎求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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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良久，丹菲情绪平静了下来，这才松开他。

丹菲屏住呼吸，觉得难以置信。

崔景钰抹着她的头发，吻了吻她的发顶，道：“我想你，担心你又一个人哭，所以过来陪陪你。”

父母的仇报了，他们的英灵已经归去，不再留恋徘徊在她身边。她已经再也寻不到那种毫无保留的保护与关爱。

众人都不住抹泪，连女眷们最后都喝得半醉，被婢女扶回去歇息了。

“曹娘子，你我相识近四载，患难与共，生死相同，一直不离不弃，知心会意。我爱你胜过性命，此生也再也不会爱别的女子。我自出生以来，跪天跪地，跪父母君王，今日却是心甘情愿地跪娘子，只为求你一件事。”

“崔郎若敢辜负阿菲，我们七八个兄弟揍你一人！”

黑暗中，两人相视一笑。

“你怎么过来的？”丹菲好奇。入夜关闭坊门，就算崔景钰这样的官职，开门也极其不便。

哐当哗啦两声，丹菲和段义云都跌了筷子，争先恐后地跑出去。

丹菲觉得心都要暖化了，不知道说什么的好，只得使劲抱住他。

丹菲心潮澎拜，又想哭了。她摸着崔景钰的脸，哑声道：“我爱你。真希望这一摊子事快点过去。”

“不会！”崔景钰高声道，“我对天立誓，终此一生，和阿菲相守相爱，不离不弃！”

段义云知道自己先前的失望之色让丹菲看到了，有些不好意思。

“你该回去了。”崔景钰道。

之后数日，丹菲寻了两处新宅院，将叔伯们安顿好，然后又举家去了南山佛寺，为父母做了一场法事。

崔景钰漏住她，轻拍着她的背，什么也没说。

“女儿好！阿菲，我当爹了！”

刘玉锦的产期其实还差半个月，丹菲本计划着自己从沙鸣顺道把刘家夫妇的遗骨也接回来，正好赶上她生孩子。没料到刘玉锦早产，丹菲被吓了个半死，丢下手头的东西直奔段府。

“怎么还没生下来？”

长安的天气也一日比一日凉了。曹家叔伯同丹菲商量，恐怕北面要下雪，行路不便，不如趁早去沙鸣，将丹菲父母的遗体迎回长安。

段义云拍脑袋，“糊涂了。是该如此！”

“嗯。”丹菲又哭了。

次日一早，丹菲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去沙鸣。

丹菲他们出了长安城，朝西北方向而去。

到了十里驿亭处，玄风忽然兴奋地竖起了耳朵。丹菲心有灵犀，瞬间明白过来，策马朝驿亭奔去。

“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崔景钰望着丹菲，秋日午后的阳光照在他清俊的面孔上，将他的双目照地犹如碧水幽潭一般剔透又深邃，充满了眷恋和柔情。

曹大伯和曹三叔后来都喝醉了，念着曹父的名字，忍不住落泪。

丹菲骑上了鹿背，抓着它的鹿角。白鹿驮着她，踩着虚空，朝漫天星辰而去。

丹菲也跟着哭了一场，道：“阿耶生前一直十分愧疚，觉得对不住你们。因为他之过，连累家族蒙羞，亲人也被牵连。如今阿菲幸不辱命，重新光耀门楣，洗刷了冤屈。叔伯婶娘们这些日子受苦了，阿菲敬你们一杯！”

丹菲满脸通红，同他紧紧拥抱。

崔景钰握着她的双手，缓缓单膝跪地。

一家人用过早饭，祭拜了祖先，上马启程。

曹大伯留下来，曹三叔和丹菲的两个堂兄大郎和二郎和丹菲同路。

这一刻，激烈的感情自两人胸臆中爆发出来，席卷了一切，令人神魂颠倒。他们忘情地亲吻，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一般拥抱，直到无法呼吸。

因为丹菲知道，她这次从沙鸣回来后，就会同崔景钰再不分离。

崔景钰张开双臂拥住了她，“一路保重。”

是夜，丹菲设宴招待亲人。一家人也不讲究那么多规矩，孩子们跟着乳母一桌，丹菲和叔伯婶娘们坐一起。

就如海边巨浪冲刷着黝黑的岩石，海天连成一色，天地融合在了一起。丹菲站在岸上，望着搭乘着父母的小船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天边。

“我知道。”丹菲望着他，“你也是。”

丹菲茫然地看着他。

丹菲也看不下段义云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将他拉到屋里坐着，点了个炉子煮茶。

此时此刻，丹菲望着夜空，泪流满面。

父亲的背影如松如山，是她永远的依靠。他们在背风的草坡下扎帐篷，坐在篝火边。父亲指着天空，教她认星辰，辩方位，给她讲他们的祖先，那些铸剑师们的故事。

丹菲道：“我要是没有出来呢。”

晨钟敲过，城门次第开启。百姓熙熙攘攘，天空万里无云。

丹菲不住哭，听到堂兄们发出兴奋的口哨声。

段义云也回来了，正在院子里一圈圈地绕着，脸色很是吓人。丹菲自己也是个姑娘，进不了产房，只得陪他在外面守着。

丹菲半夜酒醒，不知怎么的，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没有惊动守夜的婢女，自己披了衣推门而出，走到后|庭花园之中，跳到墙角的假山上，坐着看月亮。

丹菲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原来他早就算到了，特意留宿常乐坊，就是为了半夜偷偷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