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变革前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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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她才低语：“没什么，就……很想他。”

“手生了。”丹菲摇头，“在宫里每日不是算账，就是煮茶，也就每年随韦氏围猎的时候才拿一下弓箭。”

丹菲不语，别过脸，眼角浮现一星水痕。

“别说了。”刘玉锦神情冷淡，甚至带着几分厌恶，“这事你们两人不许再对旁人提！”

所有人屏气凝神，在等待着。

丹菲浑身兴奋得发抖，仿佛长途跋涉、精疲力竭，眼看就要绝望而死的人，望见目的地就在前方。

丹菲双眼一亮，脸上浮现兴奋的红晕。

“她哪里能和则天皇后相提并论？”段义云轻蔑一笑，转而道，“你大病初愈，还是好好歇息吧。有什么新消息，我再来告诉你。”

红菱死后，崔景钰就又从塞外给丹菲弄来了一匹极漂亮的千里马，养在段家庄子上。马儿浑身漆黑油亮，一根杂毛都没有，正是年轻健壮。丹菲一见就极喜欢，给它取名玄风，亲自照料它，驯养它。

庭院中一时陷入寂静。

“全都中了红心，怎么见得手生？”刘玉锦挺着肚子，懒洋洋地坐在凉棚下，“你对自己要求也太高了，也不嫌累？”

“二十日夜！”李隆基眼中亦露出野心的光彩。

李隆基朗声道，大步走进了后院。段义云跟随而来。

“好刀！”她喝道。

“云郎！”丹菲抓住他的袖子，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恳求，“我真的想同你们一起去！至少，你借我点兵，我去救景钰！我欠他的，我必须还回来！”

啪地一声，刘玉锦把剪子拍在案几上，冷声道：“女子？就这个女子，从沙鸣的尸山血海里把我带出来，给了我一条命。就这个女子，为了报仇只身闯大明宫，在韦氏那毒妇手下一呆就是三年。”

刘玉锦倒没什么反应，她的贴身大婢女翠羽却是一脸不忍卒睹的表情。

翠羽小心翼翼地问：“是看着曹娘子……”

段义云上前道：“那日我随郡王攻大明宫。阿菲，我拨你一队兵……”

云英脱了绣花鞋，换上木屐，和婢女们一并在风雨廊里踩水嬉戏起来。少女们的欢笑声给着阴沉的午后添加了一丝光亮。

长安城里掌起了灯，温暖的光芒照亮了一间间屋子。城门、坊门逐一落锁，游人归家，喧嚣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远去，长安城逐渐沉浸到夜的怀抱之中。

那仆妇一脸暧昧的神色，添油加醋道：“老奴方才从曹娘子那里来。将军下朝回家，径直去了她的院子。两人在院门口有说有笑地聊了许久，表娘子还去拉将军的袖子，不让他走呢！”

“郡王已成功说服了钟绍京，已定下在下月初起事。”

“好！”李隆基踌躇满志，负手而立，“事成与否，就在那日。小王全仰仗诸位拔刀相助，待到事成之日，必会厚报！”

这场暴雨一直下到入夜才转小，渐渐停了。

刘玉锦不悦扫了她一眼，“她怎么了？”

“你那日真的要亲自去？”刘玉锦忧心忡忡。

今年六月的长安，比往年要闷热许多。空气中的焦躁日渐浓郁，就像黑暗中的野兽憋着狂暴的嗜杀之意，不耐地潜伏着，等待着一个扑杀的时机。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婆子忙道，“我是那天听了姚娘子和杨娘子的谈话，知道了一些事……”

“准头还在，力道却小多了。”丹菲捶了捶胳膊，“武艺这事，数日不练便退步千里。更何况我荒废了三年。”

刘玉锦看她吞吞吐吐，愈发不悦，“有什么事就说！”

丹菲轻声道，“他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为他做这一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景钰如何了？”

“知道了。”刘玉锦淡淡地，随手丢了一小包铜钱给这仆妇，将她打发走了。

“是郡王专程为你寻来的，还嘱咐你务必戴上。”段义云道，“此刀出自名家之手，削金断玉，大小又适合女子使用。”

曹父留给丹菲的弓刀，在她匆忙逃走后，被留在了宫里。她如今手中只有从崔景钰哪里还回来的匕首。她将匕首贴身配戴，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都呆在后院校场里射箭。

晚饭后，段义云才回了家。他径直去见丹菲。

门外一个人悄然离开，匆匆进了内堂，求见刘玉锦。

“还关在天牢中。”段义云道，“这几日韦氏初掌大权，要忙的事极多，一时是没精力去管景钰的了。况且那日有众人亲眼所见，都说是你挟持了他。公孙家的娘子也一口咬定崔景钰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外间将你描述成了一个魔女呢。”

“当然是盯着这个马张氏！”刘玉锦冷笑，“非常时期，我都已经下令府中戒严了，她还在我眼皮子底下到处打听，什么意思？你让人盯紧点，近期不让她出府，也不让她和外面的人传递消息。等这阵子过了，我再来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