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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092章 韦后杀臣
幸而近处无人，远处站岗的禁卫也看不清他们的小动作。丹菲虚惊一场，埋怨地瞪了崔景钰一眼。
宫婢们大呼小叫地将她围住。圣上冷眼看着，也不过来，只冷哼一声，扶着内侍的手走了。
丹菲被这一片叫骂声吵得耳朵疼，借着添茶的空档溜了出来。
“快快弄走，休让他在血口喷人！”宗楚客气得跺脚。
崔景钰放开她，拂了拂衣袖，面色平静道：“无事。”
燕钦融却不肯走，也不理解崔景钰要救他的好意，反而大声叫道：“皇后同安乐公主侵占民田，斥巨资修建别院无数，豢养男宠。母女两人甚至互换面首，淫|乱作乐……”
崔景钰又慢吞吞地补充道：“臣以为，短短数日，皇后和中书令怎么能犯下如此多的罪状。燕参军送上来的罪状，难辨真假，陛下不可轻信。”
“皇后息怒。”崔景钰冷静得近乎漠然的声音响起，“那不过是个无名小官，当不得您如此屈尊降贵。万一他当庭污蔑您……”
“皇后喜甜。这糖浆，宁可多放，也不可少放，明白了吗？”
崔景钰疾步走到宗楚客面前，低声道：“中书令冷静些。此人有官职在身……”
圣上面色犹如死人一般，冷冷地注视着韦皇后。
“他没良心呀！”韦皇后捶胸大哭，“房州那种苦日子我都陪他熬过来了，为他操劳政事多年，让他做个轻松闲散的皇帝。他如今为着旁人一句话，就要废我呀！”
燕钦融倒在台阶上，惨叫连连，又不住大骂。
“我要面圣，何须通报？”韦皇后冷哼一声。
崔景钰脸色阴沉铁青，目光肃杀，身子微微发抖。
“奉中书令之命！”金吾卫大声道，一把推开崔景钰，下令道：“加刃！”
燕钦融又朝圣上拜下，“底下无数有良知的臣工都曾上书想您奏这些事，那些奏折全都被中书令命人截下，对您报喜不报忧。陛下可知这些年北地战乱，南方洪涝不断，流民失所，千里良田成荒土呀陛下！”
崔景钰这才松开丹菲的手。
她手掌冰凉，手心里满是汗。崔景钰不禁反手握住她，想将一点温暖传递过去。丹菲抬头望着他，心逐渐平静了下来。崔景钰的眼睛里映着天光一般清澈明亮，带着一种柔和而包容的力量，让丹菲暂时忘却了血腥与残暴，寻找到了宁静。
崔景钰点了点头。四下无人，春风轻柔，少女的面孔洁白细腻，平滑的肌肤没有一丝褶皱的痕迹。唯独眉头，是深深拧着的。
殿中宫婢被吓得不住尖叫。
这话说了等于放屁一般。
圣上正坐在榻上，下方蒲团上跪着一个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中年官员。
丹菲微微发愣，心中一阵激荡，“我……该回去了。”
此话犹如旱地雷响，震得殿中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大家！”韦皇后叫道。
“自然不是！”宗楚客抢道，“陛下不可因外人而置疑皇后呀！”
韦皇后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瞪着圣上，“大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奴送送表兄。”丹菲娴雅一笑，跟着崔景钰的脚步。
不提这还好，一提，燕钦融就把手一拱，道：“崔中书多虑了，这些罪状乃是陛下登基至今数年内所发生的。下官还只挑选了大事，并未将小事归纳进去。陛下若想看，微臣这就呈上。”
丹菲手执银勺，舀了满满一勺的蔗浆，浇在乳酪上，又加了半勺玫瑰蜜。
只可惜他自尽得太利索，连扣下他问话的机会都无。
韦皇后高声叫道：“便是污蔑，我也不能一言不发，好似被坐实了罪名似的。应该将此人招来，我与他当面对质才是！”
数日后，燕钦融终于进宫面圣。圣上却是单独召见了他。
“这本是误会……”韦皇后哆嗦着，“大家……”
伸出去的手被抓住，整个人都被顺着往前拽了一小步。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唇上就传来柔软的温度。
丹菲问：“圣人信他？”
皇后这样直闯议政大殿，圣上又惊又怒，又有几分本能的畏惧，颤声道：“阿韦，你这是做什么？”
宫人见韦皇后前来，吓得面无人色，跪地道：“圣人在侧殿召见臣工，皇后稍等奴通报。”
内侍当即推开那个宫人，打开了侧殿的门。韦皇后在宫人簇拥下，闯进了殿中。
宗楚客气得翻白眼。
崔景钰身子一歪，似乎被门槛绊了一下。
燕钦融自知难逃一死，歇斯底里地大喊：“臣死不足惜，望陛下惩戒妖妇奸臣，还我大唐清明江山……”
黄铜冰鉴上堆着碎冰。丹菲将盛着乳酪樱桃的琉璃碗放在冰上，让小宫婢们抬着冰鉴，朝含凉殿而去。
崔景钰一个箭步上前，揪住那禁卫大吼：“你做什么？谁让你动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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