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皇后赐婚(2/2)

首发：~第082章 皇后赐婚

“皇后是何人？”丹菲苦笑，“她绝不可能这么做。”

“既是私定，就说明此事没用。”丹菲苦笑，“李碧苒算好的。她要拉拢文将军。有了皇后赐婚，他不得不从。”

丹菲忍不住大喊他的名字。

于是，冬日越发显得阴沉又漫长，就像一条走不到尽头的泥泞路。丹菲赤足跋涉，孤身一人。

自己怎么拟好的旨，丹菲都不记得了。她浑浑噩噩地做完手头的事，也到了换班时分，便交了牌子离开了大殿。

萍娘接到消息，也匆匆赶来。

她偶尔也会梦到崔景钰。

薛崇简如今还昏迷不醒，救不救得回来还两说。太平公主一提起刘玉锦就破口大骂。宜国公主夫妇已是被刘玉锦的胡闹弄得筋疲力尽，将她接回来后，就把她拘在院中，命仆妇们紧盯着她。

丹菲摇了摇头。

关于崔孔两家退亲的消息甚嚣尘上，宫人们都在议论，是崔景钰之前受伤，伤了根本，孔家才退亲的。又有说是崔景钰失宠，孔家就悔了婚。各种流言都充满了恶意的暧昧，十分不堪。

段义云认真道：“我知道你惦记着你爹娘。我带你回去，给你爹娘和我爹迁坟。张将军筑了三座受降城后，北边现在已经很安定了。我们又能去草原上纵马，还可以进山林里打猎。”

李碧苒机灵，双目一亮。

她明白，自己内心深处是舍不得崔景钰走的。

风雪中的身影又隐去了几分，她心中渐渐又对将来的生活充满了向往。

随后，她的手被温暖的大手握住。

年关将近，游子归家。薛崇简和刘玉锦私奔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了消息。

韦皇后心想经此一事，太平和薛崇简肯定母子失和。她幸灾乐祸，便同意了李碧苒的建议。

“冷吗？”

丹菲麻木地坐下，艰涩道：“皇后下旨，赐婚段……文将军和刘玉锦。”

“这门亲事确实是作废了。”段义云带了消息进宫，“景钰走得匆忙，走前也没留下只言片语，我们也才知道。听崔家大郎的意思，景钰似乎心中另有所属，退亲就是为了娶那个女子。我同他这么熟，却也不知道他何时有了心上人了。也不知道是怎样一个绝色女子，竟然能让他退了孔家的亲事。这下孔氏一派的人对他印象更坏，那些学生文士这些日子里可没少编排他的闲话。”

“等成亲后，我带你回沙鸣。”

李碧苒早早离开长安去别院里住着了，郭驸马拿着那个帖子满头大汗。接了，刘玉锦肯定又要寻死不说，公主的外甥女给人做妾，他们还要不要脸。他就一个亲姐姐，姐姐就一个独女，他怎么都不能丢下刘玉锦不管。可不接，那就是彻底得罪了太平公主，一样没有好下场。

崔景钰似乎是听到了，勒马回首眺望。

薛家姑母也是厚道人，让郭驸马好生考虑，过了年再答复也不迟。郭驸马老泪纵横，一夜之间就好似老了十岁。

段义云低下头，轻柔地吻了吻她冰凉的指尖。

李碧苒忐忑道：“可要同文将军商量？”

李碧苒见说动了韦皇后，心中大喜，道：“母亲，女儿和驸马都极看好忠武将军文默。文将军出身文氏旁枝，据说少时清贫，在沙鸣长大，同刘氏也是乡亲。若是他的话，我想刘氏定回同意的。”

“别笑。”段义云努力严肃道，“若你是个四五岁的孩子，被两只鹅追着跑，你也吓破胆。你看我额角这里，就是当时被鹅啄出来的伤，现在还留着痕迹呢。”

“伤口不小呢。”丹菲抬手轻轻摸了摸。

“外甥女不孝不贞，玷污了公主府门楣，自认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舅父若是不让我死，那就将我送去佛寺里吧。外甥女从此在佛前念经吃斋，为死去的爹娘，和公主舅父祈福。”

丹菲听到一声弦绷断的声音。

就这一瞬间，风雪大起，吹散了她的呼声，也掩盖住了他的身影。

刘玉锦院子里的仆妇婢女们吓得魂不附体，将她抢了下来，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李碧苒铁了心不肯管这事，只有郭舅父苦着脸来见外甥女。

韦皇后终日足不出户，除了泡汤池，就是同圣人一道打牌看戏。

丹菲如梦初醒，僵硬的身躯伏在地上，哑声道：“奴，听旨。”

太平公主还是那个话：“你家那个田舍娘，是休想嫁进薛家为妻的。她要不做妾，要不就嫁人！”

丹菲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太平将手一摆道：“满长安不知道多少个做娘的想将女儿嫁他，冰人都把门槛踩平了，他也没点头。我们就是要抢个先机，从皇后处下手。文默此人根基浅薄，可才华出众，领兵很是有一套。若能招他为婿，得他的忠心，就得一大助力。”

两年的相处，已经让她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虽然不是朝夕相处，他却总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那个挺拔高大的身影就仿佛一堵坚实可靠的墙，支撑着她，替她遮风挡雨。她知道不论自己承认与否，内心已对这个男人有了一份难以估量的依赖之情。

丹菲有时候看着圣上老态龙钟的样子，觉得他似乎活不了几年了。韦皇后显然想得和她一样。于是温王时常被召进宫来陪韦皇后说话。韦皇后其实也并不想和他培养什么母子之情，见他也无非是想确认他依旧温顺听话罢了。而温王也确实不负自己的封号，虽然年纪见长，性子却依旧温吞老实。

丹菲惊醒过来，一身汗，胸口仿佛压着巨石，喘不过气来。

梦里，她站在高高的城门上，俯瞰大地。天地间一片雪白，崔景钰单人单骑，披着猩红的狐裘披风，背对着城楼，渐行渐远。

也不知道是否和崔景钰的离去有关，整个宫廷在这个冬天都显得有些消沉。名媛们在宫宴上无精打采，宫婢们也总显得很疲惫。丹菲情绪也不高，想到明年开春就能出宫了，心情才会轻松些。

刘玉锦却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老老实实地呆在屋里，看书绣花，不吵也不闹。最初公主夫妇还防着她自寻短见，可仔细观察了数日，见她确实是想开了，才稍微放心了些。

韦皇后嫌弃道：“那娘子不是烈性得很，动不动就要把自己挂在房梁上的。我可不想世人说我逼死了她。”

次日，消息传来：段义云接了皇后赐婚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