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丹菲解围(2/3)

首发：~第076章 丹菲解围

“好酒！”段义云抹了唇抹角，言不由衷地赞了一句，“不过既然相王肠胃不适，还是不要用酒的好。这酒可先带回去，等大王身子好些了再用。”

丹菲眼眶灼热，一股狂野的情绪在胸臆之间左突右撞，几乎无法控制。

丹菲在烧火的矮凳上坐下，道：“我赌她不会。相王一中毒，送酒的皇后女官就死了，这不是不打自招？若是要灭口，她大可以找个没用的宫人去做这事。杀了我，太浪费了。我一人可当十个普通宫人用呢。”

崔景钰被推到一旁，靠着灶台，大口吸气。李隆基一手搂住丹菲的肩膀，把水瓢送到她唇边。

“皇后若是要灭口，你打算怎么办？”崔景钰冷声问。

“何事这么热闹？”一声懒洋洋的笑声传来。崔景钰带着一身酒气而来，朝相王行礼。

崔景钰勃然大怒，要扑过来抓她。

李隆基握了握拳，笑道：“既然这样，让我代父亲喝了这杯也是一样的。”

她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我……我该去向皇后复命……”

丹菲咬牙，度俯身倒酒，“大王务必饮一杯吧。奴也好向皇后复命呢。”

崔景钰凝视着她的双眼，“我知道你是存了殒身殉道的决心进宫的。死并不可怕，活着才是本事。曹丹菲，让我看到你的本事，在我没死之前，都给我好好活着！”

丹菲词穷，绞尽脑汁找话说，“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上次围猎的虎，郡王赐了我一头。我做了一对虎牙小刀。在塞外，虎牙也是定情信物。送给贤伉俪，祝你们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丹菲怔怔，“你是在为我担心。”

宫人大惊失色，只当公子们醉了酒要宠幸宫婢，可看着临淄郡王塞过来的金叶子又舍不得，只好咬牙紧闭着嘴巴，退了出去。

这酒若相王不喝，就要灌进丹菲的肚子里。哪怕相王装个样子碰碰嘴皮都是好的。可惜柴尚宫就虎视眈眈地守在一旁，丹菲连动静大一点的暗示都不能做，只有干着急。

“别再……”崔景钰的嘴唇挨着她汗湿的鬓角，一字一顿，嗓音低哑，“别再拿自己的命去冒险了，曹丹菲。我的心肠纵使再冷硬，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你明白了吗？”

男人的冷淡和敷衍让丹菲赶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她不禁讪笑，“好像我有点自作多情了。崔……崔郎别介意。我以为我们至少算是友人的，却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丹菲猛地呼出一口气，推开了门，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丹菲又感觉到了那种怪异的、被审视的尴尬，“我同他，其实也并不是很熟。而且我们分别了很久了，如今的他其实有些陌生。你是他的表弟，你应该也有感觉。当然，我想他也肯定觉得我也变了。”

“不知道。”丹菲苦笑。

崔景钰忍着咆哮的冲动，问：“你知道什么毒吗？？”

段义云咳了咳，道：“皇后赐酒相王，偏偏相王脾胃不适，饮不得。这下正寻思着如何向皇后告罪呢。”

丹菲不敢看他，旋即新拿了个杯子，重新倒了一小杯，“相王如今可安心饮了？”

“是。”崔景钰坦然道，“自你入宫后，我就一直在担心你。我不是冷酷无情之人。”

柴尚宫吓得站住，旁人纷纷都望了过来。

“佳酿难得，大王便是浅尝一口也是行得的。”丹菲笑容已有点僵。

李隆基和丹菲大眼瞪小眼。一个烦躁，一个无奈。

深夜，宾客陆续告辞。

相王到底姜是老的辣，镇定端起酒杯，朝唇边递过去。白玉酒杯眼看就碰着了嘴唇——“公主、驸马到——”

崔景钰摇了摇头，“那日，你说你不会成为另一个贺兰奴儿的事，我必须和你说，你应该是误会我了。”

崔景钰看着她濡湿的罗衣里透出来的抹胸，眉间皱出一个川字。

崔景钰道：“谢谢。”

丹菲斜眼朝柴尚宫望去，后者依旧稳稳地站在柱子后不动。丹菲无奈，硬着头皮又斟了一杯。

崔景钰目光渴求地凝视着她清秀的侧脸，而后强迫闭上眼。

说着就要去夺丹菲手中的杯子。

“什么？”丹菲没听清。

众人都吓了一跳。丹菲反应最快，一把夺了过来，板着脸道：“表兄真是荒唐！这是皇后赐给相王的，你喝了做什么解释？”

“你没变。”崔景钰目光闪动了一下，“你成长了。但是你赤诚的心，并没有变。”

崔景钰走近一步，伸出手，捏着丹菲的下巴，逼她朝他看。丹菲下意识屏住呼吸，怔怔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

“去吧。”他松开了手，后退半步。

她呆了片刻，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个话题，“对了，听说你就要成亲了，还没恭喜你。”

就那电光石火之间，丹菲手指间的一颗花生米弹出，倏地打翻了相王手中的酒杯。相王吓了一跳，李隆基配合着在父亲背上拍了一下，相王顿时呛咳起来。

男人雄浑的气息将她笼罩，坚实的胸膛轻贴着她的后背，隔着单薄的夏衫，传来炽热的温度。

“病已好了，有劳郡王关心。”丹菲眼角见柴尚宫果真在不远处盯着，便朝相王他们扬起笑脸，“奴奉皇后之命，给大王送了宫廷御酒过来。大王饮一杯否？”

“别别别！我自己来！”丹菲推开他，自己折腾了一会儿，哇地吐了一地。

“不是的。”崔景钰揉着眉心，打断了她的话，“我确实不……我不高兴，并不是因为你。我不擅长对身边的人说客套话，你别误会。”

“嗯。”崔景钰回应着，可深邃的目光却一直流连在丹菲的脸上。他似乎想说什么，又或许只是想多看看她。

崔景钰粗喘着，按着丹菲坐下，在屋子里哗啦一阵乱翻，找到水缸，当即就舀了满满一瓢水，拉着丹菲朝她嘴里灌去。

丹菲胸口激荡一阵暖意，难以言语，半晌方道：“我觉得你却是变了。你从激进变得懂得有所不闹刘，你从狂热变得冷静。你从失去中领悟了获得，你也学会了妥协和将就。这一年多来，你的成长真的很快，令我望尘莫及。”

“不知道。”丹菲嗓音沙哑，“说是过几日才会发作。还要劳烦相王装个重病了。”

“且慢！”崔景钰咬着牙，一把将她拽起，眼神凶狠狰狞，“你我兄妹许久没见，当好生叙旧才是。”

“尚宫，”丹菲踟躇道，“众人都知道我是皇后女官。相王万一不肯喝我送去的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