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危机解除(1/2)

首发：~第037章 危机解除

“段夫人没事吧？”丹菲问。

丹菲道：“我也是尽力而为罢了。”

丹菲踉跄着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她被饿了两天，体弱气虚，膝盖发软，顺着男人坚实的胸膛往下滑。

丹菲挥了挥手，转身离去，纤瘦的背影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中。

“崔景钰，你是个好人。”

“太好了！”云英抹了一把泪，拉着丹菲去排队。

“钰郎……”卫佳音怯怯地唤他。

丹菲噗哧笑了，“我就知道这话能堵住你。”

屋外，萍娘穿着一身缁衣站在院中，朝她露出一个苍白无力，却又饱含欣慰的笑来。

好人？

崔景钰让丹菲站着别动，去取了一碗热粥。丹菲也不顾形象，双手捧着，咕咚咕咚大口喝，随即又抬头呼呼叫，是被烫着了。

崔景钰神色骤变，跳下马一把拽住她，压低声音道：“曹丹菲在何处？她还活着吗？”

丹菲呆住。

崔景钰啼笑皆非。

丹菲忧心忡忡，“这场疫病有多严重？”

崔景钰驱马沿着长队而来，面色铁青地在人群里搜索着。

宫门依旧紧闭，掖庭中依旧有人不断病倒，每日都有人死去。有些院子病情严重，病死过半。又因为缺乏照料的人，死人身上发臭了才被发现。那种状况真是惨不忍睹。

萍娘惊讶抬头，“什么？”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萍娘苦笑，“医院中的病人，要不已死，要不就已熬了过来。尚宫这才放我们出来，去各个院子里看看。幸好你们这里有你主持，把病人隔开了。我看别的院，有些几乎全都染了病。”

崔景钰忍不住笑了一下，“看来你也还是肉体凡胎。”

崔景钰愣住，眉头几乎皱成一团。他嘴唇动了动，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人人都有份。不得喧哗推搡，排队领饭！”崔景钰用马鞭抽开了一个冲过来的内侍。侍卫随即拉起了一道人墙。宫人们自发排起了长龙，挨个上去领饭。

丹菲站在不远处的队伍里，有气无力地朝崔景钰招了招手。

“我也很担心你。”丹菲道，“医院里病人多，就怕你染病。”

崔景钰死死盯着她，急促呼吸，继而丢下卫佳音，几个箭步跨到丹菲面前，将她一把拽到了面前。

崔景钰高声喝道：“我奉圣上口谕，为掖庭宫人送饭送药。尔等还不快快退回宫门内！”

三个女孩对坐，都无限感慨。就像士兵打了一场无形的仗，侥幸存活了下来，带着一身看不见的伤。

崔景钰点了点头，忽然道：“你……你如果觉得实在熬不下去，可以随时同我说。我能接你出宫。”

“我也没事。”丹菲叹道，“就是差点被饿死。”

宫人们纷纷看过来。丹菲吃力地推崔景钰，耳朵发红。

“唉……”萍娘尴尬，“具体的事，我也不大清楚。你见了她本人，就会知道了。”

萍娘道：“疫病上人身，可不分你是贫贱还是富贵，不然帝后怎么会慌慌张张连夜出宫？听说京城不少权贵人家都跟着帝后离京避疫去了。只有咱们哪里都走不了，留下来等死。”

众人面面相觑，带着置疑，开始一点点后退。

“掖庭里做杂役虽苦，可日子过得也简单。到了皇后身边，行差踏错，不知会招来怎么样的责罚。那活看着面上风光，却十分劳神费心。你有心拼一把，却是要照顾好自己。到了含凉殿中，我可就再也照顾不了你了。”

“关宫门的消息一传来，崔四郎便派了人来寻我。可是那时我已经联系不上你了。”萍娘意味深长道，“他显然极担心你。可是听说外面也一团乱，没有圣人许可，谁都不可开宫门。郡王人在潞州，郡王府里也闹天花，他有些自顾不暇。”

“是呀。”萍娘埋头捡药，“他们虽然避去了九成宫，可身边还是有不少宫人病倒。尚宫局那边正发愁呢。”

“九成宫这个季节里有些阴寒，帝后还是想回大明宫。只是如今宫婢内侍连死带病，六七成都不能再用。剩下的这些没有生病，又不能确定日后不发病。现在各殿里都急缺宫婢。想必等这阵子过去，又要大肆从民间选宫人了吧。”

淑娘大哭了一场，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她将丹菲和云英唤去，俯身就磕头。丹菲赶紧把她拉起来。

“留守厨房的人后来看病死的人太多，便勾结了禁卫，偷了粮食逃走了。我无兵权，不能调动兵力，京中又无人主事。我只得连夜赶往九成宫请了圣旨。于是又拖延了一日。”

萍娘几乎每日都会过来送药，检查病人。而随着疫情渐渐减轻，宫里的情况也有了变化。

淑娘本已奄奄一息，丹菲及时带来了食物和药，又将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而宫人们吃饱了后，情绪稳定了下来。从这日起，每日都有人定时送来饭菜和药，宫门也算半开了。

淑娘身上的脓疮脱落，留下触目惊心的疤痕。别的宫婢见了她，都忍不住露出惧怕嫌弃的神色，她自己倒十分镇定。

小院里本有一株桃树，疫病发生之前，正刚刚开了满树花。今日一看，花都已经谢了，绿叶满枝头。

“那你怎么如今可以出来了？”丹菲问。

崔景钰瞳孔倏然紧缩，咬牙道：“她怎么了？说！”

崔景钰一愣，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扶住了。

虽然每日都还有人死去，可是丹菲知道，最难熬的日子已经快过去了。

丹菲莫名其妙，被她拉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