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将计就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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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丹菲等得不耐烦，打算主动出列时。卫佳音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朝刘玉锦指去。

“阿锦，过来坐一会儿。”丹菲拍了拍身边的垫子，“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卫佳音面色犹如死人一般，浑身不住发抖，像是发了寒症。

武将有备而来，卫佳音开口证实，他便不再纠结。金吾卫一拥而上，将丹菲抓住。

婢女们吓得不住哭泣，缩成一团，生怕被挑中。段夫人将崔熙萱搂在怀里，郭舅父把刘玉锦挡在身后，俱严阵以待。

刘玉锦鼻头一酸，眼眶湿润。

丹菲和刘玉锦回来收拾行囊。丹菲将婢女们都打发了出去，屋内只有她和刘玉锦两人。

“你确定？”武将问。

“是什么？”刘玉锦兴奋地问。

“待会儿你跟紧你舅父。”丹菲起身，整了整衣裙，“我的私房，你替我收好，待我出宫后还有用。”

刘玉锦被郭舅父死死拖住，望见这一幕，急火攻心，两眼一黑，仰头晕倒。

刘玉锦一听，急忙认真地注视着她。

刘玉锦点头，“先生说过。张公斩二张，拥立今上，封王。而后被流放泷州，不久病逝。”

崔景钰目光阴鸷地盯着她，半晌笑了，“卫娘子真是一把好刀，哪里用得上，就往哪里插。卫娘子当初抢了阿江的马独自逃走，让她惨死乱刀下。日后可睡得安稳？有无梦到阿江来找你？”

次日一早，郭舅父就带着厚礼登门拜访，一来向崔家人道谢，二来也是接自己的外甥女回家。

丹菲笑而不语，大步走出了院子。

“崔四郎放心，并不是抄家。”武将把一卷文书丢到崔景钰手里，“有线报说段氏余孽回了京城，现窝藏在崔府中。本官奉圣上御旨，前来捉拿叛贼！”

那武将冷笑，“段家三人，只寻得段老将军一人尸骨，一儿一女至今下落不明。你以为随便弄些骨架充过段家兄妹，便能蒙混过关了？”

刘玉锦被松开，郭舅父急忙将她拉过去护在身后。

崔景钰冷冰冰道：“我们无人可交！若卫娘子想要指鹿为马，冤枉无辜，尽管做好了。毕竟你连多年挚友都能轻易害死，还在乎一个不相干的人？”

金吾卫推开郭舅父，抓着刘玉锦，拖着她就走。刘玉锦惊恐尖叫。

郭舅父惊恐地将外甥女护在身后

“不必了！段宁江在此——”

金吾卫分开，卫佳音被两个壮实的仆妇半扶半押着，走了出来。

丹菲只等她指认。可卫佳音心虚至极，其实谁都不敢认。她目光胡乱瞟来瞟去，根本定不下来。

这一刻，猎户女这个卑微的身份黯然失色，掩藏在皮肉之下的将门虎女的灵魂骤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丹菲苦笑，“我本以为我们一家会在沙鸣好好过下去。没想到，人终究还是逃不脱命运。我阿耶没过一年便阵亡，随后又是我娘……我最近总在想，不知道我将来的命运会如何。”

丹菲和刘玉锦恰好被一群金吾卫赶到院中。刘玉锦眼冒怒火，若不是被郭舅父紧紧拉着，怕已扑过去将卫佳音撕成碎片。

一个管事连滚带爬地扑来，惊慌大叫：“夫人，不好了！金吾卫来抄家了！”

一声清喝如冷水泼下，浇灭了烈火。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段夫人颇舍不得两个女孩，知道她们两人都重孝在身，去郭家安定下好后，定是大半年的时间都不方便随意出门走动，这下定有很长时间不得见面。

“怎么啦？”刘玉锦有些困惑和意外。

“果真来了。”丹菲露出镇定的笑。

丹菲轻蔑的目光扫过卫佳音发青的面孔，犹如看着一只蝇虫，傲慢神情中有着难以描绘的矜贵，给人以不可侵犯之感。

丹菲笑，“也是，你才多大年纪。我耶耶出事的时候，我们俩都还孩子。”

“怎么回事？”刘玉锦惊骇地叫起来。

“是不是，回去审了才知道。”武将道，“先将人带走！”

丹菲笑着点了点头，“我阿耶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对自己声名受侮，连累嫁人宗族之事，十分过意不去。他是抱恨而终的。如今，我终于有一个机会可以帮他洗脱罪名了！”

“你娘当初还未出阁时，同我娘都是官家女郎，自然认识。你娘真是菩萨一般的大善人，认出我娘后，非但不怕被牵连，还坚持收留我们母女。我这辈子都记得你父母的恩德！”

这话犹如冷水落入油锅，炸起惊恐的呼叫声。

刘玉锦急忙抓住她的手，“阿菲，我相信，令尊的冤屈，一定会昭雪的！”

“她不是！”崔景钰怒喝，“卫佳音，你瞎了狗眼了？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其实丹菲今年不过才十五六岁。同样的话，从别的同龄人口中说出来，定会惹人嗤笑。只是丹菲确实在短短人生里，经历了太多的生死离别，生活给了她恍然隔世的错觉。

卫佳音几乎昏厥，脸色惨白发青，泪如雨下。

“你耶耶是将军？”刘玉锦颤声道，“那丹菲，你……”

丹菲点评帝后将相，犹如谈论家长里短一般。刘玉锦瞠目结舌。

“我们曹家世代制剑，工艺卓绝，我阿公的父亲更是一代名匠。后来家里买田置地，送子孙读书，做了乡绅，不过手艺一直没丢。我耶耶本都考中举人，却弃笔从戎，一直镇守边关杀海寇，战功赫赫，不输段将军。镇海将军曹永璋之名，你或许听说过。”

金吾卫又一拥而上，崔景钰带着侍卫阻拦。刘玉锦惊恐地尖叫起来。

“诸位这是要做什么？”崔景钰厉声道，“就算要抄家，也得颁布圣旨，陈述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