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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019章 上洛王府
“我哪里说错了？”王妃讥嘲道，“她娘不过是别家的歌姬，当年服侍了大王一回，有了身孕，才被送来我们家。也不知是那家的野种，在我们韦家能被衣食无缺地养到大，待她够厚道了，却从小就一副受尽凌虐、吃尽苦头的委屈模样。就同她娘一样，惯会装可怜骗男人怜悯。她当年和你们一般大，只同临淄郡王见过几面，就能哄得他神魂颠倒，要娶她做侧妃了。后来和亲了突厥，突厥却来和我们大唐开战，真是个祸水！”
韦敬吓了一跳，“你这单子是从哪里拿来的，可靠吗？崔景钰要手里还有证据，为何不闹出来？”
“怎么不知道？这次过来，就是想当面再考察你一番的。”段夫人叹，“你阿公当初同孔公喝得半醉间将你们两个小儿女的婚事定了下来，对此我一直不满，只是不敢说家翁的不是。别说当时你才几岁，珍娘才出生。就说孩子长大了，性情变化，或是另有了心上人，两人合不合适还两说。”
李碧苒道：“上次你们从崔景钰那里掉包来的书信，都拿给我看。”
一群女孩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扶腰欠身，“小女见过公主，公主万福。”
“那总有个清单吧？”
“儿子记住了。”崔景钰道。
李碧苒冷笑，“我还姓韦的时候，家里可是人人都当我是野种呢。”
“用了晚饭了吗？”段夫人心疼地看着儿子削瘦的脸，“你这些日子来也真是受苦了。你就是太要强，总把自己弄得这么累。你父亲兄长俱在，家里又不需要你一个人扛着。偶尔也还是要休息一下。”
“阿兄也长进点吧。”屋内坐定，四下没有外人时，李碧苒才称呼韦敬一声兄长，“你真当我们韦家根基牢靠，能千秋万代不倒了？”
段夫人道：“是怕外人把她们说成你收了房的姬妾。未成亲前弄这事，可不是让孔家没面子？”
“你懂什么？”李碧苒大怒，“他那日拿出来的都是矿山和账册，留下的却是大王私通突厥的信函，信中还有……总之，这份证据关乎整个韦家和我的性命，绝不可落在旁人手中！”
“不必这么麻烦。”李碧苒抬脚就朝后院而去。
“阿娘……”韦家几个女孩面面相觑。
李碧苒一声嗤笑，“公务劳累？他成日在平康坊的酒家办公，可真辛苦他了呢！”
“好大的狗胆……”韦敬一看到李碧苒冰冷的面孔，顿时没了声。
崔景钰回到家中，已是城门落锁时分。
王妃脸色难看得犹如死人，咬牙切齿道，“不过是些小病，不知给哪些有心人有意夸大罢了。”
李碧苒微服出行，只从侧门入了王府。王府大管事带着一群奴仆连滚带爬地奔过来迎接，毕恭毕敬。
崔景钰哑然，笑道：“她们？”口气很是不屑。
李碧苒笑得更阴冷，“是啊。当初大家和皇后本来中意大姊去和亲，是王妃舍不得亲生女儿吃苦，拿我这个庶女顶替。我也是命硬，没死在突厥，才能回来享两天福。不然你们谁会记挂我？”
李碧苒韦敬吓了一跳，“你这单子是从哪里拿来的，可靠吗？崔景钰要手里还有证据，为何不闹出来？”
段夫人忽然道：“若是这样，那曹氏和刘氏，怕不能在府里久留。她们俩非亲非故，又是孤女，传出去总有些不大好听。”
刚跨入后院的垂花门，就听闻一阵丝竹混合着喧闹声传来，夹杂着狗吠鸡叫，和醉酒人的高歌诳语，乱成一团。
“那就去做呀！”李碧苒把单子丢到他脸上，“这事定要有个交代，否则，若崔景钰真的发难，你我可都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段夫人道，“你自幼早慧，众人也都宠爱你，你万事逐意，从未遇到过什么波折。男儿若要有所成就，必然要经历磨练捶打。玉不琢不成器。少年吃苦，反而是上天对你的眷顾。”
李碧苒嘴角勾起笑意，背挺得笔直，朝着那贵妇浅浅一笑，“王妃。”
女孩们或敌视，或惶恐。僵持中，上洛王妃黑着脸扭头训斥：“见了公主还不行礼？”
段夫人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脸，“你瘦多了，这些日子里也苦了你了。今日安乐公主可还有缠着你？”
崔景钰手掌心还隐隐作痛，亦苦亦甜地笑道：“儿子使了个法子，她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寻我了。”
段夫人已用了饭，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崔景钰疾步上前，扶着母亲的手。
李碧苒一手执一张单子，粗略一对，脸色就变了。
韦敬摘着头上鸡毛，抱怨道：“公主这话和父亲如出一辙，真不愧是亲生女儿。”
“阿娘教训的是。”崔景钰笑了笑，“儿子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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