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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七十四章
爆竹轰鸣声中,夏庭秋撩起衣摆,执香跪在案前,叩拜海神。然后歃血盟誓,犒赏下属,分发赏钱。
夏庭秋把匕首揣进怀里,转身离去。他撩起衣摆塞进腰带里,纵身一跃,攀住了船上的绳梯,一眨眼就爬到了船上。
“什么放旗。”我问。
他今日白袍玉带,身材修长挺拔,面容俊雅,带着温和如水般的笑意,整个人仿若一块温润剔透的碧玉。
我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间,全身心地感受着这快乐无比的气氛。
那一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无数道刺人的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扎得我浑身寒毛倒立起来。
到了新船下水那天,我一大早就被慧意拉去了船厂。
说话间,夏庭秋已经爬到了桅杆顶端。那桅杆极高,太阳又大,我眯着眼只看到桅杆上有个大包裹,夏庭秋的影子晃了晃。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我伏在他背上咯咯笑。
视线黑了下去,又亮了起来。
夏庭秋听了,眼神霎时温柔如水。
“我教你就是。”夏庭秋拉着我,随着音乐转起了圈子。
“嗯?”我忐忑地应了一声。
“他这是……”
良玉干巴巴地同我说:“仪式上有个环节,船长要拿个姑娘的匕首去放旗。”
带着酒香的温暖轻触我的鼻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欢呼声渐渐远去。我的世界虽然还一直没有停止旋转,不过能感觉到自己已经离开了人群了。
“雨儿。”
一盘盘水果和热菜被端了上来,一杯杯酒被满上,小伙子牵着姑娘的手,随着欢快的音乐翩翩起舞。
“靠近老鹰岩的一处。这里地势比较高,涨潮淹不到,而且很僻静。我小时候受了大娘打骂后,就常跑这里来呆着。”
乐队吹奏起了熟悉的民间舞曲,乡亲们欢笑着,鼓掌着,喜悦溢满了每一个角落。
“最是一年春色好,归去夕阳山外山……”夏庭秋接着我后面轻哼着。
人群爆发出轰然地欢呼喝彩之声,礼炮点响,爆竹大鸣,金红碎纸屑漫天飞扬。
慧意飞快地扫了我一眼,一朵笑容在她脸上绽开来。
今夜星光灿烂,北斗七星清晰可见,月亮的影子只浅浅地挂在天边。这些星星们似乎随着我一起旋转着,渐渐连成一片密密的白点。
他拉过我的手,让我也去摸。粗糙的岩石上,有被用小刀刻出来的线条,似乎是个小人……
四周一片嘈杂,我不得不扯着上门冲他大喊道:“二师兄,我喜欢这里!”
不过很快我就听到了清晰的鼾声,绵长有力,跟海潮声此起彼伏,交相呼应。
我借着星光看四周。这里由好几块巨大的岩石围出来,从外面路过的人不仔细找是发现不到这里的。
“二师兄?喂?二师兄?夏庭秋?”我急忙摇着膝上的人,以为他伤口没好,又喝多了酒,发了什么病了。
“你还记得呀?”
他伸手在岩石上摸索着什么,“记得是在这里的……啊,对了!”
这片大地不愧是他的故土,也是他即将大展拳脚的地方。过去的四年,他为了照顾我,浪费了大好时光在山里陪伴我。现在,他的人生才终于要启航出征了。
我紧张地拽着裙子。
面对着这样熟悉又陌生的目光,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来。身体仿佛被咒语定住,一动不能动,张嘴想说什么,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那触感如蝴蝶的翅膀轻扫而过,可是那灼热的鼻息却没有离开,而是拂在了我的嘴唇上。
夏庭秋的脸已经近到跟前。近到这么暗的光线下,我都可以数清他的睫毛。
不知疲倦的年轻人们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跳起了舞,架在火上的烤羊渐渐散发出诱人的气息,和夜花的芳香混在了一起,如醇酒一般让人熏熏欲醉。
别人看到他来了,吹着口哨给我们俩让出一块地方。
“来,跳舞去。”夏庭秋摘下了脖子上的花环,拉着我又钻进了人群里。
夏庭秋背着我,沿着沙滩慢慢走,把喧闹和光亮全都抛在了身后。
“怎么可能?”夏庭秋好笑。
“你童年的杰作?”
“六姐姐,快把匕首拿出来给庭秋哥吧。”
良玉又在身后冷哼了一声。慧意恼怒地回头瞪她一眼,两个女孩都背过了头去。
我拘束地站着,左瞧右看,“可我不会跳舞。”
夏庭秋转过头来望着我。这样昏暗的夜晚,他的眼睛却格外明亮,能与日月同辉一般。
我们俩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他带我进山里玩,玩累了我耍赖不肯走路,他总是捏红我的脸,然后把我背回来。
我额上冒起了青筋。
他笑着回喊:“那你就留在这里好了!永远留在这里!”
他脖子上起码套了四、五个姑娘送的花环,一身酒气,脸色潮|红,可是精神却好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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