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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百九十七回 千思百计，无可奈何
他那张脸很好看，好看得有些过分了，挑不出瑕疵，但也挑不出特色。云青觉得他就好像把精心雕琢过的工艺品戴在了脸上，而非自己长出了如此面容。在这种昏暗中，那张漂亮的面孔越发诡异了。
“还是由我亲自来招待你吧。”他咽下那条舌头，抿嘴微笑。
“你从一开始就在强调这事儿，所以你到底急着做什么？”
要是宋离忧在这儿肯定会吓得不轻，因为云青已经能自己开口说话了。
里面空无一人。
贺楼佩所在的桃止山是环绕酆都城的众山之一，穿过城池直接往东边走就是了。宋离忧和云青速度很快，两人不到半炷香时间就赶到了山底下。
“我进去，你见机行事。”云青看看鬼门关，阿芒往前走着，她突然又回头道，“要是动静太大就用奈何将虚实相替，直接把酆都城与人世的连接给断了。”
“知道了。”云青点了点头，阿芒速度飞快，她却能稳稳地坐在他肩头调息着。
宋离忧心里还是很矛盾的，他觉得云青既然敢去刺杀贺楼佩，那就肯定有成事的自信。可是她有自信不代表宋离忧就有，按照云青一贯以来坑死人不偿命的作风，他很可能被云青拖下水。
云青和阿芒转瞬间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再出现却是在桃止山底下的静室之中。
“在地下？”云青感受了一下四周浓烈的死气，这死气如同巨蟒般盘绕着桃止山，黑色云雾变化万象。山间看上去与普通山景无异，但是仔细感受过去却没有一丝生机，走兽花草都如同摆设一般。
“只要通过神魂在扇中构出虚像就可以直接将其与实景连接，这种虚实之道已经颇为高深了。”云青随他走向酆都鬼城。
宋离忧一边往北川大陆空旷处落下一边问道：“那你呢？听说魔道那位不打算保你了，你闯入鬼门关刺杀酆都嫡传真的没问题吗？”
“哈哈哈，好一个千思百计奈何天，不过你忘了后面那句。”宋离忧脸色微沉，他一边施法一边道，“究竟奈何天不得啊……”
这是一间狭小到有些压抑的密室，可以说只要站进去一个阿芒，其他人就没地儿落脚了。上下四方都是紧实的山石，也没有进行过修缮，闭关之人似乎只是随手在山底下打了个洞。
“没关系，我会以自身因果遮蔽你的，发现不了。”云青这次需要行险，不准备充分是不行的。不过宋离忧还是觉得有些古怪，以往一直是她借别人的因果来隐藏自身，没想到这回她居然愿意把自己摆到明处。
整个静室的变化很快，它狠狠地往里收缩了一下，然后一口咽下了阿芒。云青落在地上，断腿之下有黑色魔焰支撑身体。
宋离忧现在没空理她，他将折扇立在自己和那座荒城之间，扇面上的白骨城与不远处的荒城对照着。那些白骨逐渐发生变化，一点点变作青灰色，看着像是石质，正与荒城的城墙一样。扇面变化得细微而且缓慢，但是能看得出这座城渐渐地与荒城变得相似。
贺楼佩见云青盯着他看也是从容自如，他清了清嗓子，然后道，“咳，不知道友有何贵干？”
奈何扇承载了鬼道千万载以来的野心，也承载着无数修道者深切的悲哀无奈。
“贺楼在桃止山底下闭关，从鬼门关一进去就能看见。”
他将折扇展开，扇面上的桃花渐渐凋败，化作寸寸灰烬，这灰烬中又爬出白骨。这些白骨越堆越多，砌成墙，铺成路，堆成顶，不知不觉就构建出一座气势恢弘的白骨城。这座城池看上去不远不近，与那座死气遍布的荒城差不多。
宋离忧点点头：“嗯，这里离蔡郁垒、神荼已经很近了，切莫惊动他们。”
“明白了。”宋离忧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扇面上的城池。
云青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但是双眼与常人没什么差别。她地眼神温和而明亮，总给人一种专注的感觉，但是贺楼佩莫名觉得有点不舒服——就像被猎食者盯上了一样。
云青被阿芒扬起的沙尘弄得咳嗽不止，她过了很久才跟宋离忧说道：“……开鬼门关吧。”
机关算尽，谋划命局，图破天道，可最终还是奈何不得这个至高无上的存在。
“把长舌鬼放下吧，我想和道友单独谈谈。”云青腿下的黑色火焰翻滚，一条黑色长蛇急窜而出，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哭，一断血淋淋的舌头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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