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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八回 天人五衰，神魂秘法
云青苦笑：“嗯。劳你费心了。”
宋离忧垂眸敛目，比刚刚的嚣张样子不知道要老实多少。就算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七大圣地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杀的，杀了之后肯定会给云青带来麻烦，这自然是他喜闻乐见的。
“我没有说你误世之意。”云青宽慰道，“我只是告诉你为医者应该做些什么。你看见有人在你面前死去却不能作为，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实力不如宋离忧，这般哭哭啼啼又于事何补？”
“这、这你要我怎么治！天人五衰是自然凋亡，就像这叶子到了秋天自然会落一般，这已经是天道规则……呜啊啊……”郑真真一跺脚蹲下来哭了。
“我尚不能自称医者！但我想试一试，我想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我欲穷天人之理，欲究阴阳之义，也欲传圣人之道，不愿使其埋没在我这废物身上！”
她可以感知到光，但是再也看不见光了。
“不是，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啊！”郑真真慌忙挥手。
“什么不方便，她这样子分明就是庸医好么？你信她是不是因为脑子被治坏了？”宋离忧嘴巴欠得很，在云青面前老实了几天，这会儿又故态复萌。
“只可惜没有更珍贵的药材了……”郑真真有些忧心忡忡，她知道这些普通方子对云青作用不大，但是眼下这情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云青从未见过她这么喜欢哭的修道者。说来要不是“着境不舍”的小五衰相她估计已经把郑真真这种威胁给处理干净了，怎么还会克制心情在这儿同她说话。
那张艳若桃花的小脸此时被泪水糊得有些难看，可是比之前每一刻看上去都更灵动自信。
云青点点头，闭目不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管前面是尸山血海，还是万丈深渊，都得一步一步走下去。
“我……既无才学，心境也不似神佛……”郑真真眼圈微微泛红，轻轻啜泣起来。
宋离忧快步跟了上去，他没想到云青居然这么刺|激那个少女。郑真真胆小怯懦，单纯怕事，要是被她这么一说，真的就没跟上来，或者干脆一下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
莫非云青真的还能找到其他医道传承？
宋离忧知道她这是要支开自己了，冷笑一声就化作灰雾消失在原地。
“对……对，没问题的……我能治……呜啊啊……”郑真真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她拼命劝自己冷静下来，调养神魂的方法不是没有，仔细回想之前黄帝传承里的点点滴滴肯定能有方法的。
“神魂，生命，资质，根基……所有。”云青说着居然笑起来，这个笑容一点温度也没有。
“你不愿找天材地宝治疗，那便只能去弄一脉修魂的无上传承了……”郑真真红着眼抬头看她。
云青心目一扫，发现这家伙居然一手提着一个履天坛的弟子。
“离忧……”云青转身，面对着宋离忧，笑得越发温和，“这次是你莽撞了。”
“说是百花祭……可是这边根本看不见什么花啊？”
“不错。”云青一直摩挲着方寸盏的手停了下来，她怕自己手一顺就把郑真真给杀了。
“哎呦，你这是在欺负你郑师妹么？”
“离忧，去帮我们几个弄好进城的文书吧。”云青虽然眼睛不能视物，但心目已开。最近也开始渐渐习惯了失明的状态，对周围的感知要敏感了许多。
“是被吓着了吧？”云青对宋离忧说道，“你抱着她赶一段路如何？”
“你这根本不是病，也不是伤吧？”
她一边哭一边想着云青刚刚的话，“小五衰相已经都有了，但大五衰相仅‘不乐本座’一个”，心境的问题表现得尤为明显，这么说来问题说到底应该是出在神魂之上。人的肉身与神魂关联紧密，一旦神魂受损牵连其他部分也说得过去。
她感觉自己被人扶起来，回头一看发现是一身血衣，盲眼赤足的云青。她之前真气失控，杀了几个凡人，于是索性从客栈中借方寸盏直接来到阿芒身边。
云青坐在阿芒肩头，迎着星光走在最前面，心中久久无法安宁。
仙道，魔道，人道，鬼道，妖道。不管哪一种，只要是正统便可以此入道，修成正果。
“嗯，知道了。”他不冷不热地答道。
郑真真这一步跨出，真可谓恍如隔世。
“如果你只会这么哭着喊着劝人不杀，那还不如去耕田织布，凭什么辜负你这一脉黄帝传承？”云青扔下这句话，阿芒带着她转身便朝北方走去，“你若是仅仅止步于此，那我要你也没多大用处了，世上医道无数，也不缺你一人。”
“你……是不是近来心境不稳？”郑真真迟疑了半天才说道。
“具体损伤在哪儿呢？会影响心境想必是……”郑真真完全没有惊讶，而是从医者的角度开始斟酌云青的情况。
“也不是……”郑真真看了一眼宋离忧。她知道宋离忧与云青关系不和，而这两者间她果断比较偏向云青，有些话她不想让宋离忧知道。她虽然单纯，但并不愚蠢。
云青接着说道：“学不贯今古，识不通天人，才不近仙，心不近佛者，宁耕田织布取衣食耳，断不可作医以误世。”
“我……”
“给师姐添麻烦了……我的信鸟死了，我也没必要去镜都了……”郑真真有些消沉。
“都说了不是天人五衰……”云青愣了下，从阿芒身上跳了下来，拍着她的背说道，“只是部分症状像得很，也不怎么难治吧。”
“世上这么多人，也不是每一个你都能救。”云青抬头，此时新月初生，但她所站的地方被阴影遮挡，没有一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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