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答谢之法(2/2)

首发：~第四章 答谢之法

美人儿有点儿心事，又或因忙了整天，倦了，神情冷冷的，沉默着。

符太正要入宫向妲玛报喜，还走了一段路，离庆兴宫外大门不远，忽又停下来，心里奇怪。

然而两人表面融洽亲昵，内里却是各怀鬼胎，没半句真话。

他抵达时，大才女正在书斋内不知吟诗作对还是起草诏书文告，着人带他到书斋去，忽又改变主意，与他到书斋在处的中园，来个月夜游园。

符太趁高小子尚未弄清楚情况，察觉英明神武的经爷失神失态，领着他往回走，道：“你是怎样办事的？昭容来告诉老子时，我不知多么尴尬，早着你留神。他奶奶的，若他昨夜抵此，我不怪你，可是闹得满城风雨，你仍一无所觉，太过份哩！”高力士不迭点头，恭敬道：“经爷骂得好，骂得小子茅塞顿开。嘿！他…………他就是大江范轻舟范爷吗？”

气的是这小子明示暗示，大可能到了闵天女的道房去，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可以干甚么，偏不肯明白道出，变成悬案。

符太沉声道：“不理你如何安排，我要在今天和老范巧遇。”

待高力士来到身前，若无其事的道：“他来了！”

上官婉儿轻描淡写的道：“再问一次，他到西京有何图谋？若敢胡言乱语，罚太医大人今夜哄婉儿睡觉。”

以时间计算，符小子这最后几页的《实录》，不可能在那几天内完卷，既没时间，更没那个心情。如是在“得石”后写的，等若以此来答谢他。

沉香亭之会，他们的话题离不开妲玛，研究如何安排龙鹰与妲玛见面碰头，然

幸好有面具遮羞，此刻面皮一片热辣，老脸通红，于他是罕有的情绪。自己竟然这般着紧妲玛，急不及待的去讨她欢心，乃他从来没想过会做的事，但竟然就这么干了。

循此方向推想，小子初时并不打算说出与上官婉儿的情况，遂隐去不提，拿李隆基出来搪塞。后来改变心意，不忍瞒他，因晓得他好奇心之重，至乎神憎鬼厌，勉为其难，当为谢过。

上官婉儿大讶道：“太医大人的心情为何变得这么好，轻松写意的，与今早的你判若两人？”

想到这里时，高力士从后面赶上来，喜出望外的道：“经爷到哪里去？”符太心忖绝不可让他晓得自己入宫见妲玛，皆因甫送上官婉儿离开，立即去心似箭的离开金花落，若非此时“清醒过来”，此刻早穿芳苑门去了，哪会给高小子赶上？心内滋味之古怪，难以形容。

上官婉儿媚态横生的道：“那婉儿只好豁了出去，对太医施以极刑。”

符太一呆道：“那你早晓得老范就是那个大混蛋？”

符太心叫惭愧，很想问自己入宫为那混蛋打点甚么，但当然不敢问，一问就露底，让高小子晓得“猜错”。或许这小子根本猜到自己是要去见妲玛，故意猜错。唉！心从未试过这么乱，缘于既高兴又害怕。

符太笑嘻嘻道：“不信吗？他第一句就问起大家是否仍那么得宠，第二句是大家与娘娘的关系。鄙人答他大家一切无恙时，他不知多么兴奋，说今晚可睡个不省人事。”

符太是非常感激自己，方会将事前的心情，巨细无遗的详尽道出。事后的又如何？

上官婉儿收回一双纤手，若有所思的道：“他或许没有目标，却搞得满城风雨，牵动京师内所有权势，没人可幸免。”

符太道：“好哩！将你所有知道的，全告诉老子，以比对老子所晓得的，看有没有出入。”

先温柔地吻她香唇一口，然后凑到她耳边，轻轻道：“你道他不想有那么远，走那么远吗？问题在他亲口应承圣神皇帝，在一段期间内，保着她儿子的江山，免被外贼内奸所乘。今趟来，是要在西京取得立足点。至于可干些甚么，须看情况而定，没有特定的目的。”

他还质问符太为何出现在闵天女的天一园，这家伙一概不答，着自己去读，因他早将个中因由，即“二人雅集”香艳旖旎的迷人过程，尽录卷内，其时听过便算，怎晓得符小子话里暗藏深意？

符太是得势不饶人，好看看大才女“落难”时动人可爱的俏模样。

符太自问没有分辨她说话真伪的能力，只知威胁大增，想说话时，香躯入怀，除大才女火辣的红唇外，甚么都抛诸九霄云外去。

高力士恭敬应道：“经爷胸怀如云雾缠绕的千谷万壑，岂小子能测度。”

符太探手过去，搂着她柔软的腰肢，叹道：“真的很难瞒得过昭容。刚才见那家伙，闻得他改邪归正，转做正行，在西市开铺卖香料，投身商海，令鄙人老怀安慰，以后不用替他左瞒右瞒，天天撒谎，释去重负，当然身轻似燕，给大家明察秋毫。惭愧！惭愧！”

上官婉儿“噗哧”娇笑，忽然纤手穿入符太臂弯，半边香躯紧挨着他，领他朝左方的小鱼池举步。

符太脑袋焚烧，天旋地转的道：“下一个酷刑有何名堂，大家可否先透露些儿，让鄙人清楚是否受得住，再选择继续被大家施刑，还是立即招供。”

好笑的是符小子“误坠情网”，患得患失，苦恼至发疯。

就在这趟车程内，龙鹰福至心灵，灵机一触下，想出整个夺石之计，应验了符小子夸下的海口，对妲玛作出不可能更好些儿的最佳交代。

他有十成十的把握，大才女晓得龙鹰在京，绝不敢与自己胡混，如让他向龙鹰泄出风声，后果难以想象，大混蛋对她的态度，因而多多少少有点改变，故于大才女来说，并不聪明。

符太挤她一记，故作惊讶的道：“如此惩罚，乃天下男士趋之若鹜，求之不得的乐事，大家小心鄙人故意胡言乱语，但求可与大家共度良宵。”

这么的去见妲玛，给她追问，如何招架？告诉她尚未见过大混蛋，一切无可奉告，有关他来京，且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唉！他奶奶的！为何变得恁地不智。至少在与大混蛋碰头后，再去找妲玛，妥当多了。

旋即醒悟，压低声音沙哑的道：“是他？”

符太立告语塞，忙施延兵之计，喝道：“我就是要你猜，看你有没有长进？”高力士欣然道：“小子献丑哩！皆因小子办事不力，不知轻重，未能及时知会经爷有关范爷的事。故此，经爷乍闻范爷的情况，晓得必须入宫为范爷打点。嘿！差点忘掉一件事，小子之所以晓得范爷到，不是我有办法，而是临淄王告诉我的。经爷明察！”

上官婉儿含笑看他，柔声道：“太医大人的色胆为何忽然变大？我们不如狠赌一场，赌的是不论今夜在这里发生何事，永远不会传入鹰爷耳内去。”

龙鹰既好气，又好笑。

害怕的，是大混蛋如自己般在五采石的事上一筹莫展，这个可能性很大，大至与办得到不成比例。只恨他还向妲玛夸下海口，说得大混蛋天上有，地下无，无所不能。现在事到临头，方清楚这样地讨好妲玛，多么不智，多么不符自己一贯作风。

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发了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