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分等分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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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力士弹起来，蓬头垢面的，现出个欢天喜地的笑容，一揖到地的道：“经爷传艺之法，就小子而言，是天下无双，上完这一课后，小子再非以前的高力士，但有何不同之处，小子又没法说出来。”

符太想到的不是韩登，而是尙药局的一众奉御、太医、主药，难怪人人无事献殷勤，却是口蜜腹剑，意在掌握他的罪证。

高力士朝小敏儿瞧一眼，欲言又止。

符太悠然道：“次一级的蠢材，乃懂进退之士，例如姚崇，又或杨元琰之辈，该可执回小命，比起上来，丢官事小。”

符太顿然心中一热，却不敢表现出来，因小敏儿正用神打量他，瞧他的反应。嫉忌是与生倶来的不良情绪，即使小敏儿身分卑微，仍会在暗里妒忌。

每次倒地，高力士总能立即弹起来继续捱揍，惟今次一倒不起。

符太讶道：“你不是一向口若悬河吗？为何变得没话说？”

符太洒然道：“话是你说的，老子可没这般说过，回家迭高枕头，仔细思量。”

符太将她搂贴过来，听着她娇传（防屏蔽，同音字）连连、诱人的呼吸声，嗅着她清新芳香的气息，道：“消息是怎样传来的？”

高力士不住点头，差点掌自己的嘴，频道：“对！对！对！”

小敏儿羞不可抑的道：“大人坏透哩！”

小敏儿的坦诚，赢得他的好感。

闹得不可开交时，汤公公来了。

小敏儿嘟长嘴儿道：“娘娘却不是这么想，娘娘说，从未见过夫人对一个男人这般的另眼相看，又肯和你一起赴宴，事后娘娘问夫人，夫人却不愿说。”

右转，朝东宫举步。

高力士点头道：“经爷那晚挥洒自如，句句精采，小子怎可错过。经爷勿怪我，小子原本对经爷误服毒草一事，认为乃经爷游戏人间的戏言，可是当经爷情恳意切道出情况，始明白经爷乃视生死等闲事的高人，可把杀身之祸，付于笑谈。”

符太讶道：“娘娘竟和你说这些事？”

符太警告道：“你想清楚了吗？告诉我这些事，等若选择站在我的一边。”

符太道：“问得好！若你在第一天问我这句话，我会告诉你，你是在找死。唉！现在却有点不忍心扫你的兴。”

符太悠然道：“窍妙就在这里，眞正的你，比思、受、想、行、识的你，远晓得多，如果刻意思索、注意，便落下乘，永不能进窥先天之境，只有任乎自然，眞气方能找到最佳的径路，你能忘掉多少，便是功力精进多少，否则今天悟到的，将尽付东流。到你完全忘掉，便来找我，即使三更半夜，仍没问题。”

高力士不解道：“可是现时小子血气澎湃，体内眞气窜动，欲罢不能，如何忘记？”

符太拿她没法，知她愈来愈不怕自己，故不用掩饰，尽现她的少女情怀、聪明慧黠，与她的关系，不知如何了局？若让她投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去，眞的不舍得，亦难忍受。当日胖公公提议由他当丑神医，符太造梦都没想过栽在小小一个宫娥手上。

来个先发制人，道：“那晚我肯定开罪了娘娘的妹子，从翠翘楼回来，不和老子说半句话。”

符太道：“就是贪得无厌、自作聪明之徒，不用我说出来吧！”

高力士道：“娘娘和大相一直认为经爷至少是半个鹰爷的人，现在小子方知他们猜错了，经爷绝非鹰爷的人，而是能与鹰爷并驾齐驱、对等合作的伙伴。”

符太也朝小敏儿瞧，后者玉颊生霞，显然清楚高力士没说出的是甚么话。笑道：“你不用敲门，站在这里等待，本太医自会抽身出来传你几招，哈哈！”

高力士似早猜到他有这番说话，没太大的震动，点头表示明白。沉声道：“小子眞的没法猜到最不蠢的那群蠢材，经爷赐示。”

符太哂道：“这叫没暇理其他事，为何又来管老子？”

符太道：“小敏儿不怕你的嫩皮白肉，寸肤无存吗？”

符太为之气结，自己一向优而为之的手段，在她的娇姿妙态前完全派不上用场，狠不下心。惟有使出杀手锏，道：“小敏儿的‘大还丹’，尙差四天火候，可成功面世。”

符太道：“更次一级的，例如崔湜，懂得趋炎附势，本是聪明人，可惜其‘弃暗投明’，不过是‘弃明投暗’，仍属蠢材。哈哈！”

高力士仍是轻轻松松的，陪符太边走边说道：“刚给汤公公找了去问话，经爷的问题是老生常谈的一句话，就是‘不招人忌是庸材’，经爷精明，当然明白小子在说甚么。”

接着眨眨大眼睛，心驰神飞的道：“唔！很久未坐过大人的腿子了。”

小敏儿喜孜孜的道：“原来大人也有克星，娘娘对你的关怀，无微不至，连大人爱吃甚么都要问。嘻嘻！公主该是爱煞大人哩，昨天拿了敏儿去问话。”

符太清楚安乐的性，叹道：“你何时学懂说反话的，公主恨不得将老子煎皮拆骨才对。”

小敏儿理所当然的道：“不告诉敏儿怎成，否则怎晓得娘娘着敏儿为她探甚么消息，只是大人对那晚只字不提，守口如瓶。当可怜敏儿吧！做出来的也好，让敏儿可向娘娘交差，否则她会责人家办事不力。”

两人走下黄道桥，端门在望。

异于一般医家，才是合理。除非炼出来后，找人试药立告一命呜呼，否则实难抓着自己的碴子。唔！对此亦不可不防。

符太道：“原因在过去的三天，你没来串本太医的门子。”

高力士感激的道：“经爷因何会忽然对小子格外开恩？”

想到这里，本爱理不理的态度，一改而为进取积极。

小敏儿道：“大人很了解公主呵！”

高力士大为错愕。

符太哑然失笑，道：“任何事到了你这家伙手上，仍可拿来作吹捧之用，眞有你的。他奶奶的，汤公公究竟如何反应？”

符太乐不可支，大笑道：“小敏儿眞坦白，来！我们到里面好好亲热，亲几个嘴儿该没问题，又不是未试过，仍没有出事。”

又媚态毕露的道：“大人和敏儿边亲热，边说话好吗？”

小敏儿横他娇媚的一眼，昵声道：“大人是神医来的嘛！怎会让敏儿受苦受难？”

高力士大喜拜退。

高力士道：“须看形势的变化。”

小敏儿道：“娘娘这句话是自言自语哩！”

又不得不承认道：“你传话的方式，确有一手。”

高力士佩服道：“经爷返洛阳不到十天，已看通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