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八章 挑战庞斑
范良极人老成精,哪会不知他心中转着的念头,失笑道:“放心吧!假设我对你有不轨之心,便让我永远也收服不了云清那婆娘。”这誓言对他来说可是严重之极。
范良极揭起一口水井,低喝道:“下来!”自己跳了进去。
庞斑道:“不愧庞某徒儿,明白有迹可寻,俱是下作,只有无迹可寻,就像吴镇寥寥一笔,使人看不破究竟是竹动?风动?还是意动?才是武道的极致。”
宗越沉声道:“目下厉若海门主正与本门叛徒风行烈秘密会面,而本人则负责安排逃走路线,这样说卜门主明白了没有?”
好一会,韩柏跳回沟里,顺手将洞盖掩上,犹有余悸地道:“好险,差点给人发现了,幸好我知机闭上了眼睛。”
韩柏紧随范良极之后,忽地奔落一条横巷,跃上瓦背,跨墙而行,在微明的天色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行着。
韩柏这时才发觉对方以一根“黑线”缠上戟头,将戟“盗”去,不禁暗骂自己粗心大意,没有想到范良极乃盗王之王,这点小手法在他是毫不足道的玩意。
方夜羽道:“来自邪异门的宗越,此人藉此投靠我们,泄露出厉若海已亲临此地,准备不惜一切也要将风行烈带走。”
韩柏大为意动,若范良极肯真心帮手,自己的实力最少增加了一倍,否则若他刻意捣乱,自己则有凶无吉,权衡利害下,叹道:“说出你的鬼条件吧!”颇有些任由宰割的凄凉味道。
方夜羽道:“师尊有何指示?”
风行烈脑脉巨震,全身失去了知觉,只感虚飘无力,知道是厉若海以独门手法,回复自己失去了的内力,哪敢怠慢,以至累人累己,连忙收摄心神,守着灵台一点清明。
范良极全身一震,叫道:“不好!快随我走!”
庞斑递过手上竹谱,微微一笑道:“这是上代大家吴镇的竹谱真迹,你看他淡淡一笔,一片迎风飘舞的竹叶便活然纸上,形神俱备,令人看不出究竟是竹动?风动?还是观者自己意动,真乃是画道的极致。不多一分,不少一点,否则不足未及,俱是不美。”
方夜羽道:“如此我便要变更安排,务使厉若海不能偷偷遣人运走风行烈了。”
庞斑哂道:“你也太小觑厉若海了,此人英雄盖世,自负平生,这样公然向我挑战,怎会做出鬼鬼祟祟的行为,夜羽你放心,此人必是单枪匹马,带着风行烈硬闯突围。”
方夜羽道:“以他那能使任何女人倾倒的容貌体魄,竟能四十八年来半点也不沾女色,已可知此人意志的坚定,即使倾尽三江五湖的水,也不能动摇其分毫。”
那人道:“痴儿!还不守着灵台一点清明,你真的想死吗?”
他虽对厉若海有很高的评价,但仍想不到庞斑对厉若海的推许,竟到了如此地步。要知在“黑榜”里,一向以来,最受推崇的当然是剑霸天下的“覆雨剑”浪翻云,其它依次是“盗霸”赤尊信,又或声势大跌的“毒手”乾罗,厉若海在榜上只是中庸之士。
范良极毫不动怒,嘻嘻一笑道:“条件很简单,就是要你从陈令方臭体之下,将朝霞救出来,使她爱上你,并娶她为妾。”跟着眨了眨眼,神秘地道:“这如花似玉的女娇娘,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尤其对于服侍男人之道,嘿!不用说你也明白我的意思。”
庞斑道:“天下间除了我和浪翻云外,再没有第三个人能胜过厉若海。”
岂知此时躺在另一边全力疗伤、真气内行的范良极,心中的震骇,比之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柏再咬牙,双手攀着圆洞的边缘,升了出去。
“轰”!
这领悟使他速度倍增,最后连范良极也投来惊异的眼光。
方夜羽道:“风行烈的行踪已被发现。”
范良极得意笑道:“庞斑极为自负,所以一切行动都正大光明,毫不掩饰,但要跟踪他们却非易事!”
他的反应立时给范良极贴在地上的耳朵“盗听”了去,这狡猾多变的老狐狸眼中闪起了亮光,显然又有新的鬼主意。
范良极毫不理会他的嘲讽,微微一笑道:“来!让我们谈谈条件,谈得拢的话,我不但可以将这块烂寒铁交回你,还可以助你去救那风行烈。”
韩柏却是另一种惊异!
韩柏和范良极两人齐齐一呆,宗越不就是邪异门内仅次于厉若海之下的第二号把手,为何约卜敌到这里来!
庞斑淡淡道:“你布下天罗地网,重重险阻,务要击杀此人,若他能闯出重围,我便去会一会他厉若海的‘燎原百击’。”接着眼中爆起精芒,道:“来!让我看看浪翻云送来的大礼。”
韩柏好奇心大起,道:“你是否太少和人说话,一说起来便是这样噜噜苏苏,说了半天还未转入正题,要知救人如救火,半刻也耽误不得。”
当先往另一端逸去。
风行烈心中狂叫道:“师傅!你为何要耗费真元,救我这叛徒。”
模糊中风行烈感到自己撞在一个人的身体上。
宗姓男子道:“宗越这次约门主来见面,是要献上一个重要消息。”
商良颤声道:“那宗副门主方面又怎样!”
蓦地屋外的荒园“沙沙”声起。
方夜羽全身剧震,感激涕零地叩首道:“徒儿明白了!徒儿明白了!”
韩柏连忙跟着。
宗越道:“宗某将会安排他们由武昌东的迎风峡路线快马逃走,若卜门主能够配合,风行烈可手到擒来。”
卜敌丝毫不露出心急之态,淡然道:“卜某这次来此之前,已得小魔师授以全权,宗兄有什么提议,放心说出来罢,只要对卜某有利,天大的事我也可以担当。”
同一时间厉若海将他抛往上空,左右手中指分戳在他脚板的涌泉穴上,真气似蜘网般沿脚而上,往丹田涌去。
“卜门主”三字入耳,范良极颤了一颤,韩柏却是全身一震。
卜敌续道:“宗兄不用环目四看,刚才我来此前,曾施展天视地听之术,保证此处没任何人。”
方夜羽问道:“夜羽举手投足,总是有的而发,故亦有迹可寻,但不明如何才能臻无迹可寻的化境?”
听到这里,屋内一老一少两人都不禁暗赞宗越攀龙有术,因为他若要求在方夜羽之下得一席位,必惹起卜敌猜忌之心,况且功亦未必定能立得成,但像他目下低得不可到低的要求,便能使卜敌将他视为手下之人,而竭力引荐,最后得到的收益,亦是最大。
范良极仍俯伏地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像死过去了一样。
方夜羽躬身道:“战书送到浪翻云手上,但在详说其中细节前,夜羽有要事急禀。”
范良极好整以暇地道:“不要动,一动我就走,保证你永远也见不着我。”
但转念一想,范良极若真心怀叵测,便不应将三八戟交回自己,因为那是大利于近身搏斗的可怕武器。
厉若海的声音传来道:“立即以此符传我之令,由此刻起,邪异门全体解散,避隐山林,除非听到本人厉若海再现江湖的消息,否则邪异门就没有了。”
想他在猝不及防下全力击中范良极在先,仍落得两败俱伤之局,于此可见这黑榜高手的功夫,实在胜过自己,由是推之,庞斑更是高不可攀。
一个雕着邪异门独有标记“双龙卷云柱”的令符,给掉在地上。
韩柏奇道:“既是毫不掩饰,跟踪他们有何困难!”
厉若海平静地道:“预备了什么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