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孤注一掷(1/2)

首发：~第二十三章 孤注一掷

刘裕走到宋悲风身前，探手抓着他双肩，道：“一切已成为不能挽回的事实，现在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化悲愤为力量，反击天师军。为琰帅讨回血债。”

江文清应道：“三十六艘双头舰，加上五十八艘由海船改装的战船，正于码头候命，随时可以起航。”

整个撤军行动，至少要十天方能完成，如果徐道覆于这段期间内，攻陷临海运，撤军之举中断，留下的肯定没命。

刘裕道：“那就要看徐道覆的本领。我们无把以张不平为首的工事兵和木料器械，送往临海运去，设立有防御能力的设施，然再运载五千兵，负起保护临海运之责，我们是新力之军，敌人是久战力疲之师，要固守临海运十天半月，绝不成问题。你们须谨记着，战争已告全面展开，撤退行动只是策略上的调动，绝不代表我们处于下风。”

郝长亨点头道：“是通过干归刺杀毛家之主。”

无论他对自己如何有信心，今次刺杀桓玄的行动，是没有选择下孤注一掷的冒险行为，若不成功，势陷入苦战之局。

聂天还苦笑道：“你道我没想过你这提议吗？可是如我们撤返两湖，桓玄还敢碰建康吗？给个天他作胆也不敢。”

此时江文清、宋悲风、老手、申永等十多个将领闻风陆续赶至，大堂弥漫紧张的气氛，人人神色凝重。

郝长亨看着他轻叩桌面的手指，苦恼的道：“桓玄既要先下手为强，为何错过上一次来见帮主的机会？”

今早郝长亨接到聂天还召见他的命令，连忙乘新隐龙号赶来见聂天还。

郝长亨道：“长亨忽然想起一个可能性。”

聂天还收回右手，淡然道：“问得好！皆因时机尚未成熟。当时我刚大破杨全期，气势如虹，舰队部署于江都一带水域。而杨全期和殷仲堪尚有还击之力。如果桓玄和我们开战，肯定自乱阵脚，动辄惹来荆州水师全军覆没的大祸，至乐观的估计也会是两败俱伤。桓玄敢冒这个险吗？”

想到这里，聂天还心中涌起无限惆怅失落的感觉。

聂天还叹了一口气，岔开道：“雅儿上路了吗？”

刘毅叹道：“唉！琰帅……唉！”

如果尹清雅是他的女儿，郝长亨便等于是他的儿子。一直以来，他都在着力栽培郝长亨，令郝长亨成为两湖帮的第二号人物——他的继承人。

聂天还道：“但桓玄深藏不露的功夫仍未到家，当他说出因应形势，故须调整策略，暂时放过边荒集，改而全力对付建康时，我察觉到他眼中闪过得意的神色。我操他奶奶的十八代祖宗，桓玄小儿竟敢来耍我聂天还？”

郝长亨道：“我指的是谯纵，他或许尚未抵达荆州，故桓玄不敢鲁莽行事，而把对付我们的计划延至明天。”

心中浮起任青媞秀丽的花容，这美女是否仍在洞庭湖一个小岛上，练着她的逍遥大法呢？或者她已因自己不听她劝告，出兵江都，而心灰意冷的另寻归处？

聂天还冷笑道：“对这种人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今早他使桓伟来见我，说明天正午，会亲自到云龙号来见我。既知他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会严阵以待，只要他敢上船来，我就要教他不能活着离开。”

郝长亨忍不住问道：“帮主要我到哪襄去？”

聂天还看了他半晌，微笑道：“你担心我杀不了桓玄吗？”

屠奉三淡淡道：“昨天清晨徐道覆的三万兵马，推进至会稽西面三里的水塘区，摆出随时进攻会稽的姿态。当时谢琰尚未吃早膳，竟立即披挂上马，还对左右说『待我消灭了这帮毛贼，再回来吃饭不迟』，就那么略作部署，立即率二万兵出城攻敌。”

郝长亨恭敬的道：“帮主还有什么要吩咐呢？”

聂天还道：“趁桓玄尚未有提防之心，你须立即回两湖去、现在我们和桓玄只是盟友的关系，他没有资格也不敢管我们两湖军的调动。”

屠奉三道：“现在会稽和上虞北面的码头区临海运，仍在远征军的手上，不过海面已被天师军的舰队封锁，若凭远征军本身的力量，只余从陆路撤走一法。”

郝长亨点头道：“长亨一定尽全力不负帮主所托。”

当时郝长亨并不在场，故不清楚两人会面的情况。

郝长亨答道：“我护送清雅至淮水，肯定清雅可安然到达边荒集。”

谢琰兵败是意料中事，但没有人想过他会败得这么快；败得这么惨；败得如此愚蠢。

郝长亨道：“上次桓玄没有动手，可能是因部署尚未完成。”

郝长亨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聂天还现出回忆的神情，道：“这次我和桓玄会面，他很沉得住气，有时我语气重了，他仍能喜怒不形于色。这根本不是他的性格，他肯这样委屈自己，肯定是另有图谋，故能忍一时之气，因为小不忍则乱大谋。哼！桓玄想骗我？下辈于吧！”

郝长亨道：“此正值桓玄倚仗我们的时候，他当然对帮主毕恭毕敬。”

郝长亨睑上震骇的神情仍末消退，摇头道：“我不明白！”

大堂内近二十人，全都鸦雀无声。

屠奉三同意道：“以攻代守，是高明的招数。且双头舰进退灵活，攻击力远胜天师军的战船，此策万无一失。唯一可虑者，是当徐道覆看破我们的图谋，从陆路攻打临海运，我们将损失惨重。”

郝长亨无奈下，只好同意道：“一切照帮主的意思去办。”

聂天还道：“我也许是瞎担心，一天未收拾我聂天还，桓玄该仍不敢作此打草惊蛇之举，你去吧！”

聂天还终放下手上的工作，往他瞧去，道：“我要你立即走！”

聂天还从容道：“桓玄虽荣登外九品高手首席之位，但仍不被我聂天还放在眼内，当然他不会这么想，亦正因他自以能胜过我，才敢来以身犯险。这更是他唯一杀我的机会，在大江上，尽管他倾尽全力，仍没挑战我们两湖帮赤龙舰的能耐。”

郝长亨道：“长亨只是想为帮主效死命。”

众人轰然叫是。

聂天还道：“你驾隐龙回两湖去，由这里到江都是最危险的一段水程，你必须打醒精神，千万不能轻忽大意。”

郝长亨依聂天还指示，在他身旁坐下，静待他说话。

聂天还道：“若能杀我聂天还，巴蜀发生的事，会在这里重演，这是对付我们两湖帮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上次和桓玄见面，他离开的时候，问我若他登上了皇座，我要求什么报酬？我答他如能成为南方最大的帮会，于愿足矣！他却着我再好好考虑，他可予我大司马之职，借题要再来见我商量此事。哈！桓玄真的把我当作三岁小儿。”

刘裕和刘毅听得目瞪口呆，他们早晓得谢琰骄傲轻敌，纵然嘉兴和吴郡于一夜内失陷，仍是一味饮酒清谈，不改其名七习气，但总想不到他轻率至此。

聂天还放下手上匕首，默然片刻，沉声道：“我要你回两湖去。”

聂天还皱眉道：“什么可能性？”

聂天还抽出一把匕首，定神细看好一会后，道：“桓玄方面不但不觉有问题，他还对我礼遇有加，说尽好话。但正因他对我太好了，令我生出不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