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预作警告(2/2)

首发：~第十四章 预作警告

老手沉着气道：“焦烈武为何要攻击码头区的船？”

刘裕双目电芒闪动，显然对焦烈武的暴行动了真火，沉声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首先我们要摸清楚形势。如果我们刚才就那么登岸入城，恐怕活不过数天。船泊岸后，我会独自入城探清楚情况，设法与东海帮的人碰头说话，看可否说服何锋到我们这边来。只要令何锋明白，这是关系到他东海帮成败存亡的最后一个机会，不到他不乖乖的与我们合作。”

桓玄愕然道：“这是否多此一举呢？我还另有要事须你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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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刘裕在这样劣无可劣的情况下，仍能大命不死，即使最怀疑他不是真命天子的人，也会信心动摇，所以，刘裕正面对他一生中最关键的时刻，要是他能手提焦烈武的首级荣归广陵，南方再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压制他的崛升。

唉！

侯亮生忙道：“亮生正要向南郡公禀报，建康传来消息，奉朝廷之命率水师往盐城讨伐焦烈武的王式，己告全军覆没。”

老手道：“我们可以干什么呢？”

王弘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字的道：“到今天我才明白，什么人当得起真好汉三个字。好吧！我王弘决定抛开生死，追随刘兄。我这条命横竖是捡回来的，交给刘兄又如何呢？”

老手目光投往盐城，道：“城内没有起火，理该没事。”

像他说的第一句话，便点出刘牢之和司马道子，必曾于刘裕返回广陵途上派人截击，只是劳而无功吧！

桓玄朝干归望去，淡淡道：“干将军认识焦烈武吗？”

桓玄立即双目放光，点头笑道：“如此便有趣多了。”

刘裕冷哼道：“盐城城内仍平静无事，焦烈武只是袭击泊岸的船只，现在巳远扬而去，不过看盐城城门紧闭，没有人敢出来救人救火，可知城内官民被吓破了胆。他娘的！这般凶悍蛮横的贼子，我还是初次目睹。”

王弘一震朝他瞧来，像首次认识他般重新打量，点头道：“刘兄的胆子很大，不过假设你的刀斗不过他的霸王棍，一切休提。”

王弘朝他瞧来，好一会后苦涩地道：“正常人怎会明白疯子的心？焦烈武一向凭心中喜恶行事，以杀人为乐，根本不讲理性。”

刘裕深有感触地道：“在边荒集的反攻战里，我曾有过放弃的念头，甚至想一死了之。我当然没有这样做，更因此从中学懂一个道理，就是对未来是没有人可以肯定的，摆在眼前只是不同的选择，该走哪一条路，完全由我们决定。现在恶贼当前，我们一是立即开溜，要不就面对。假设你选择的是后者，便要抛开生死成败，竭尽全力去达致目标，令不可能的事成为可能。否则，不如立即作逃兵算了。”

刘裕断然道：“焦烈武用的正是荒人最擅长的游击战术，不管你有多少人，他只要逃往大海，便可以逍遥罗网之外。所以，只有一个方法可引他上钩，就是以我刘裕作诱饵，制造出一种形势，让他踏进陷阱去，方有可能取他狗命。”

再打手势，老手连忙传令，改向继续沿岸北上，把盐城抛在后方。

淡淡道：“何锋尊意如何，很快便有答案。”

刘裕心中苦笑，说了这么多话仍不能打动他，建康的世家子弟真经不起风浪。

一直以来，桓玄都视他为心腹智囊，事无大小均征求他的意见，也让他参与机密的事。

刘裕若无其事的道：“因为他得到我的敌人通风报信。”

事实摆在眼前，谁都看出贼势强大，可是老手却没有半丝惧意，原因正是以为刘裕是真龙转世，小小一个焦烈武怎奈何得了他？可恨刘裕心知自己这个所谓真命天子，只是因缘际会下硬给捧出来的，一个不小心，不单自己小命不保，还会牵累对他笃信不疑的人。

干归恭敬的道：“卑职的愚见，仍认为杀刘裕是首要之务，请南郡公赐准。”

王弘发起呆来，现出深思的神情。

刘裕道：“单是赢得他手中棍并不足够，我先要击垮他的大海盟，然后把他逼进绝地，方可斩下他的首级。”

船身轻颤，开始减速，往左岸靠过去。

王弘皱眉道：“刘兄自问比之玄帅的九韶定音剑，高下如何呢？”

刘裕则心中暗叹一口气，在某一个程度上，他正在欺骗对方，争乎欺骗每一个相信他是未来天子的人。“欺骗”这个名词或许用重了一点，但不可否认，自己正在“使诈”。事实上每一个当上主帅的人，都免不了或多或少用上了诈术，不单须欺骗敌人，还要欺骗追随的人。

他费了这么多唇舌，目的是要王弘振起斗志，好多个有实力的帮手。在现在的恶劣形势下，多一个人自然比少一个人好，何况是王弘这般文武兼备的人材。

王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闪动着不敢轻信的神色。

王弘在建康世族年青一辈中的影响力是不容忽视的，如果可以把他争取到自己的阵营，当时机成熟时，便可通过他而得到建康世族新一代中有远见者的支持。

桓玄是否在怀疑自己呢？又或自己是不是心中另有图谋，所以在一些节骨眼的地方，没有献上针对性的良策，如刚才便应由自己指出杀刘裕的重要性，而非由干归代劳。正因此而令桓玄收回倚重自己的信心。

事情的变化往往出人意表，谁想得到刘牢之竟想出这么一条对付刘裕的毒计，若照表面的情况预测，刘裕该是难逃死劫，除非他的确是老天爷挑选有天命在身的人。

侯亮生听得心中响起警号，干归此人平日沉默寡言，可是一开口说话总能一语中的，教人咀嚼，可见其城府极深，不可小觑。

侯亮生心中慨叹，干归确不简单，看事看得很准，且有胆色在惯于独断独行的桓玄面前坚持己见。

跨槛出厅时，他心里一阵不舒服。

王弘的眼神开始发亮，道：“刘兄可多透露点心中对付焦烈武的计划吗？”

王弘断然道：“东海帮早给大海盟打怕了，何锋绝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刘裕轻松的往椅子坐下，道：“刚才的情况，王兄看到哩！”

刘裕微笑道：“自从玄帅辞世后，我未曾有过半天安乐的日子。由刘牢之到司马道子，由桓玄到孙恩，谁不千方百计想取本人的小命。我刘裕正是从这种环境里成长的。面对险境，我和你一样会害怕，这是人之常情。如果王兄选择返回建康，我绝不会有半句话说。”

可是自干归来后，桓玄明显地逐渐倾向倚重此人，像现在将他遣开，好和干归私下商议，更是从未发生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