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洛水求生(2/2)

首发：~第十二章 洛水求生

寇仲大喝道：“火炬！”

就在两方敌人合拢把他们缠死前，三人腾身而起，大鸟般奋力横过近七丈的空间，越过以百计奋不顾身扑杀过来的敌人，投往岸边的方向，落地时刀、剑、桨齐出，劲气横空，人未到早压得敌人往四周狂跌，狂风扫落叶般在敌人丛中硬迫出空间。

在洛水两岸，除封锁河道的投石手和箭手外，各有一师由不同兵种组成的部队，列阵于锁关前的位置。向他们发箭的是其阵前数列的箭手，按着是持盾的斧手，最后方是骑兵，三个不同兵种各五百人，合共一千五百人。

跋锋寒长笑道：“有道理，投石机笨重而不灵，攻击大船是绰有余裕，对付我们由陵少操控的小木筏却是笨手笨脚，贴岸急驶可令投石机近者太近，远者过远。只应付几枝劲箭我们该可办到，就舍命陪君子吧！”

徐子陵道：“我有另一提议，何不试闯敌人锁河的关口，只要我们靠贴一边，两方的投石机均难奈我们何。若能闯过此关，会令唐军大部份的部署派不上用场。”

洛水是交于洛阳众河中最宽敞的河道，直通大河。从洛水闯关，是他们能想出来最直接了当和快捷的突围之法，最理想当然是可直抵大河，登陆北岸，纵使被截，中途弃筏登岸，主动仍在他们手上，故大有成功突围的机会。

在这洛河北岸的平原区，树木被砍个清光，光秃秃一片，最接近的树林是地平尽处的黑影，至少在十里开外。事实上以洛阳为中心的方圆二十里范围内，所有树木均被清除，却不知是王世充一方还是李世民一方动的手脚，因为两方均有这么做的理由，只是在此除对他们却是大大不利，皆因无处可藏，除夜色外再无任何有利逃亡的条件。

原来河道收窄，敌人把守处最窄只十丈，无论他们靠贴任何一边，仍在敌人投石机和劲箭射程之内。

他和跋锋寒同时一手张弓，另一手拔箭，以迅疾无伦的手法连续发箭，仿如表演箭术般嗤嗤发射，射的非是人而是船上插着的照明火炬。

木筏拐往右岸，左岸蹄声震天，近百骑沿岸追至，弯弓搭箭的射来，但因木筏避往箭程不及靠贴右岸处，劲箭力尽落往筏旁丈许外的河面上。

“飕飕”声中，劲箭从射日、刺月两弓连珠射出，挑敌骑队首的战马下手，健马惨嘶声中失蹄倒地，敌骑前队受阻，立时乱成一团，无法沿岸疾追。

徐子陵与两人心意相通，忙把木筏移离右岸，往左岸靠去。

跋锋寒点头道：“与其被迫弃舟登岸，不如先一步舍舟登岸，仍可把主动握在手上。”

水闸“隆隆”声中往上绞起，到可容木筏通过，负责操筏的徐子陵劲聚木桨，使力一划，筏尾涌起一团水花，木栈顺水沿洛河疾如奔马的冲过水闸，来到城外茫茫的黑夜里。

他们落往左岸，往西瞧去，洛阳变成一团巴掌般大小的光蒙，两队各千多人的骑士，正沿洛水两岸如飞奔至，离他们不到一里。

众舰照明的火炬数以百计，均是插在船上各处座架，应箭纷纷断折，堕跌舰上，火油沾上甲板船舱，际此风高物燥之时，立即迅速蔓延，令舰上唐军狼狠至极点，不知该先救火还是反击。

足尖一点，三人二度腾空，跨越排在岸沿的投石机群，踏足岸沿。

寇仲咋舌道：“原来胆子最大的是陵少。”

木筏插入河面，带着三人潜进水内去，转眼浮出水面，继续行程。

三人跃离木筏，看清楚十多丈的河面下插满削尖的长木时，木筏四分五裂，箭袋、盾牌随散开的木材断索沉下河底，坚实的木筏就此报销。

更不妙是除眼前的部队和下游不远处的敌人外，远方一队队阵容完整，人数不一的骑兵队正朝他们的方向赶来，一旦陷入重围，老天爷也难打救他们。

两岸四方黑沉沉一片，似是全无敌人，但三人晓得李世民围城的十二万大军，已在四周高地和河道险要处重重布防，无论他们向任何一方突围，仍难逃敌人耳目，只要被任何一队唐兵缠着，李世民亲率高手来援，他们除力尽战死外，再无其他可能性。

三人同声欢呼。回头瞥去，六艘连环船全陷进火海里。

寇仲色变道：“我们的如意算盘打不响哩！”

寇仲从容笑道：“你猜我们最先遇上的会是甚么？例如一张拦河的大网、锁江的铁练子又或唐军的水师船？”

一个黑点在洛水六、七十丈的高空飞行盘旋，竟是头猎鹰。

寇仲的井中月闪电劈出，刀无虚发，总有人应刀倒地。

跋锋寒长笑道：“天未亡我们也！”双足生劲，弹离岸沿，往河心的木筏投去。

夜空云层厚重，星月无光，天气仍未好转过来。

三人先后降落木筏，徐子陵船桨打进筏后河水，爆起一球水花，木筏受控下笔直往敌舰群冲去，等若过了投石机和箭手那一关，只余下前方六艘斗舰。

右岸投石机响，箭矢嗤嗤，均迟一步，石弹落在筏尾后，激起漫空水花，惊险至极点。

眼看要投进敌人重围内，跋锋寒大喝一声，两掌下按，劲气重重硬撞地面，震得附近数名唐军东倒西歪，他却借反震之力，带得在左右扶他的真气已竭，新力未生的寇仲和徐子陵横移五丈，在敌人势力的边缘区安全着陆。

没人控制更没人理会的木筏正打着转顺水往横排河上的六艘斗舰冲去，撞上岸旁石滩，再反弹往河心。

木筏此时离敌舰尚有百多丈的距离，未进入舰上投石机和箭手的射程。

“轰！”跋锋寒右脚挑起铁盾，便以卸劲挡格投来的石弹，寇仲则护在徐子陵前方，以射日弓挑开射来的箭矢，好让徐子陵全神操舟。

寇仲苦笑道：“若我法眼无差，这该是康鞘利那头扁毛畜牲。唉！他娘的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追杀我们的将是李元吉，这小子上趟被我们戏弄于股掌上，在李渊跟前面目无光，所以今夜要挽回颜面。”

成败关键在那一方能抢快一点。

徐子陵长丈半的船桨运劲一扫，从后方拥来的十来个拦截者若非震得兵器脱手，就是骨折肉裂的堕地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