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将分将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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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马车后沈明月让哥哥等一等：我去邻村把灵觉骑来。

“你要骑马？”沈士规诧异。

“是的哥哥”

“路上风沙黄土的你如何受得了”

“我有面罩”

沈士规无奈地摇头：且你随罢。

沈明月与相思去牵灵觉，不想被农户小孩子牵出去饮草了，后山辽阔，他们找了许久才找到，这样一来一回耽误了半日，以至于还没出顾山便天黑了，于是只得折返邮驿休息。

这样耽误一天一夜后，萧德施夜行不歇的车马渐渐赶了上来，清道兵先五十里于前方视察，回来禀报他：前方二十里左右有一男一女已被清避，前方三十里左右有沈府车马在，因超出清道区域，故未命其回避。

“加快车速赶上沈府的人马。”萧德施一听，便猜那二人定是沈明月的暗卫，如此也不必上顾山草庐去寻她了，不禁苦笑，她还当真料事如神，就想这样先一步躲他而去，若他猜得不错，她定是与沈内史随行，想去南康郡。

“是”

南康郡治所在雩都，雩都离京师数千余里，横跨半个乾国，莫说半月，就是一月也难达到，她就这样打算弃他而去，永不相见了。

出了顾山行至秋池，沈府车马在山坡下放马休整，萧德施终于赶上来了。

沈士规正在山道上散步消乏，忽见东宫人马逼近，大为诧异，太子不在东宫如何跟随至此。

“见过殿下”沈士规行礼道。

“兄长不必多礼”

沈士规想了想，又看看山坡下的明月，想起她说的“他对我挺好的”决定不再管他与明月之事，退到了一旁。

沈明月在山坡下柳树下编环，正与相思说着什么，丝毫不知萧德施已经朝她们走来。

相思说柳树无情，不依季令，峭立寒春竟翠绿至此。

明月说：你却不知无情正是有情……

“我只知你对我是从来都是无情”萧德施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内含万分幽怨。

明月回头，错愕无比，正在编柳环手指一时都错乱了。

相思梨花见状都识趣地退下了。

萧德施逼近她，眼神在她脸上反复摩挲，沈明月不自在，绕到树后想要躲开，他一把将她圈在树内。

“一别又是数载，连叫我多看几眼都不肯？”

“你、你怎么来了？”她心虚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么多年了，为何你容貌迟迟未变，连我都觉自己越来越沧桑了。”他捧起她的脸端详。

自十二岁顾山一别，那日在沈府是三年后的初见，她十五岁，如今十年过去，她的容貌却依然如旧。

她抬起头，眼神清澈地看向他，果然如他所说，不过一两年未见，他似憔悴许多，风神峻秀的脸上已有一丝岁月痕迹，想必东宫之重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她竟有一丝心疼他了，想要抬手抚一抚他紧蹙的眉，手在袖中微微蠕动又放下，眼中微光亮了又暗。

萧德施见她如此神情，心里一下便得到了慰藉，将她拥入怀中，温声润气：你心里有我。

沈明月任他抱着，眼底亦有几分温热，她到底，到底还是对他动情了……她曾经以为可以躲……

良久，他执着她的手在山坡上漫步，他忽然开口道：你定然是知晓我的命运，才不肯接受我，是不是我像那棋盘中的一粒棋子，五脏六腑都被你看尽，你觉得与我这样的人在一起甚是无趣？

一国储君，此刻在她面前妄自菲薄。

她没有回答，是或不是都改变不了他们当前的处境，她对他，是发乎情，止乎礼。

她没有想过此生要再与人共侍一夫，或许可以，给他一点陪伴，叫他不那么遗憾。

“没关系，只是这样已经很好了，我要去吴兴郡，我会绕路与你随行，能与你多待一日便是一日”

“嗯”一声微弱不可闻地回答。

萧德施却如获至宝，凑近她，抚摸她的脸，一寸一寸摩挲至双唇，他温柔地亲吻她的双唇，像是吮吸晨曦的花瓣，他对她的相思只能浅浅寄托于唇齿间，她没有抗拒却也未迎合。

萧德施见好就收，不想惹她厌弃，她红着脸垂眸：该赶路了。

“再抱一会儿”

至此二人便同乘一辆马车，形如夫妻，只是夜间不共宿一舍，他终于见过她所有样子了，调皮的，生气的，慵懒的，言辞犀利的，无情冷漠的，高贵孤傲的，热烈贪玩的。

他为她梳头，为她挽髻，甚至用彩花为她染甲，他爱她所有，胜于一切。

七日后，吴兴郡与南康郡终于南辕北辙，沈明月与他分别，她自知，经此一别，二人此生不复相见，她说：伏愿君自去后事事如愿，事事随心，自此后，山长水远，后不启闻。

说罢在他左颊轻轻一吻，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