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原是故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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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午后，沈明月终于等来了她要等的人。

“娘子，方才大主君来传话，皇太子到了，要见你呢”

“终于来了”明月喃喃道。

“娘子不梳妆打扮一番？”

“不必，我又不想嫁到东宫作妾，装扮何来”

皇太子萧德施正与沈家长子沈士规叙话：幼时随少傅游学数载，竟不知少傅还有一位女儿，她作的论句倒是别有新意……

萧德施正说着，突然看见一装扮素净的少女娉婷而入，那眉眼，那神态竟是如何熟悉……

“慧如，是你吗”萧德施神色异常的起身相迎。

明月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是……是太子殿下吗

沈士规点头：殿下，这是家妹……您、是否认错人了？

萧德施问：你从前是住在顾山吗

明月点头。

顾山半山腰有一处简陋的庙宇，是你所居之地？

明月点头。

“那你……你、你不识我？”萧德施声调惶急。

“从未见过殿下……也许远远见过一次，在先父出殡的路上……”

“不对不对，四年前红豆花开的时候，我曾与你在落日时参禅至星子漫天，你说星子与天地一体，人与天地一体，你不记得了？”

明月疑惑地看着眼前之人，半天才明白他话中意思，是以前的沈明月与他相识……是了，不然他怎知她的法名叫慧如。

沈士规见此情形，亦是不知所措，从未见过皇太子如此失态。

“哥哥，我想与殿下单独聊几句”

“我们曾约定，待我加冠，待你及笄，我来迎娶你下山，你都忘了吗？你怎么可如此轻易地忘记我们的誓约。”太子萧施紧紧握着她的双手，满目泪光。

“数载之前，我曾因摘莺桃从树上摔落昏死，昏迷数日才醒，过去许多事都记不清了”她将自己手从他手中抽出。

“我曾去顾山找过你，为何那庙中老尼言之凿凿说你已经过世，我以为你……”萧德施面色凄凄，声调苦涩。

“因为慧如是顾山之人，而沈明月却是世俗之人，师父既要保护慧如山中清名，亦要保护今日生为世家女的沈明月，慧如自然要死。”沈明月失去了耐心道，她眼里是淮水周遭三百里十几万百姓的性命，而此刻他眼里却只有那烟雨般难以剪清的儿女情肠。

“好好好……没关系，不管你是慧如也好是沈明月也好，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切都好。”萧德施见她气急，放柔声音道。

说完就要过来握她的手，沈明月退后两步：殿下自重。

“毕……毕竟是多年未见，生疏了”萧德施尴尬的给自己找台阶下。

见明月不说话，萧德施忙找话道：“山之清音在风在谷，风在清音在树在松。我很喜欢此句。此诗是你专门为我而写？”

“是，又不是，我想你来找我，但却不是为了私情”

萧德施俊朗的脸上充满疑惑。

“淮水有滔天之势，无法成堰，纵使用百姓尸骨一时得以成形，不过二载便会水漂千里，漂城为海，使民溺毙，万家嚎哭。”沈明月双眼猩红道。

“此事，你、你是如何未卜先知的？”

“我不是未卜先知，我是卜而后知”

“此事我亦有做详尽的调查，也曾当面劝阻父皇，奈何父皇一心筑堰以淹寿阳，他人之言不肯容纳分毫。”

“那就取代他”

“放肆！你安可出如此悖逆之言。”萧德施愠怒。

“他本不是明君……”

“你！你不要依仗我的偏爱给你沈家招灭族之祸！”萧德施慌忙站起来以手掩其口低声道。

沈明月的眼泪欶欶滚落，口齿不清道：一个君王无视自己的子民，一个储君懦弱无能，我一个小女子又能如何？

“慧如别哭，我会尽力补救，造船、迁民只要我能做的我定会去做。”萧德施欲拥她入怀。

沈明月推开他，慢声道：慧如两年前就死了，今日站在你面前的是沈明月。

说罢径直离开，萧德施快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哀求道：让我再看看你

明月抬头，双眼哭的红肿，萧德施心疼不已，抬手要给她拭泪，明月挡下了：殿下有妻，明月不妾，便让那慧如死在顾山罢。

萧德施倚在门框上，泪眼婆娑的看着她身影渐渐消失在园子里，恍然如梦，得之亦快，失之亦快。

“娘子，如何伤心成这样，可是太子殿下羞辱你了？”梨花追问道。

相思摇头，暗示梨花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话。

“他若是能够将萧宴筑堰之心杀死，别说羞辱我，就算要我性命，我也能给。”

“娘子……容我多一句嘴，此事要怪也怪不到太子殿下身上，他只是无力阻拦，并没有其他过错”相思为萧德施说公道话。

“是，萧宴狗人该死！”

“娘子慎言”

“娘子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