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破后立(2/2)

首发：~第781章 破后立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用强大的神魂狠狠淬炼着秘藏花，再专注从神魂里提炼。终于，一缕淡淡的光辉从眉心散发出来。

谈未然笑了，没错，就是这种自信，看来她是真的走出来了：“我期待那一天。不过……”

“邹老祖为什么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全我们？”谈未然缓缓俯身，幅度极大，渐渐离燕独舞只有不到一尺，眼睛对着眼睛。他一双眼睛冷静而又燃烧着无明业火，另一双眼睛里的怒火与仇恨却如冰雪般融化，几如崩溃：“哦，你知道，你来告诉我。”

这些哪怕一点一滴的小细节，也对燕独舞最终从精神牢笼里走出来，起到了一定作用。

一天后，主要被揍得痛，没怎么受伤的燕独舞，对一直看护她的林子妤说了一声“谢谢”，这话把林子妤给吓得药都打翻了。

她甚至认为，要不是她们一路从北燕来陌上荒界的路上，她耽误一些时间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生大战。于是乎，师父就不会死了。

但不可否认，经由这次，燕独舞和唐昕云等同门之间的关系，终有一定改善。虽然因为性格的原因，不可能做到与同门关系融洽，亲如兄弟姐妹，但到底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时，人人都出声或在心里为她默默希冀，都希望她可以恢复过来。大家都看得出，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刻。

燕独舞呜呜呜地拼命摇头哽咽，眼泪和着鲜血一起从脸颊与下巴滴下，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十多年前，咱们小不周山遇见那时，你我实力伯仲之间，你修为更胜于我。可如今，才十来年，你就被甩出一大截了。”谈未然淡淡道：“在你反超我那一天到来之前，别被我甩得找不到影子，连灰尘都吃不上。”

仿佛蕴藏着不计其数的细小文字碎片，无声融入秘藏花。

同样的语气微微一顿，谈未然道：“……我现在青莲吐息术七阶，九劫雷音剑魄六成（怕她嘴大，没敢说七成），蹉跎手、霸世剑都凝练精魄。还是那句话，你怎么跟我比？”

谈未然俯身，逼视燕独舞：“当年我们遇上三生道的敌人，我们之中最强的是邹野老祖，最弱的是我，只有抱真境。我们不是对手，邹老祖他可以走掉的，他若要逃，对方拦不住他。”

燕独舞眼眶里全是血色，用力咬住嘴，鲜血跟着从下巴滴答滴答。

只是她当下弱不禁风，太一帆风顺，没有真正的经历，还没有把内心给磨练出来。

顿了顿，认真想想，眼里的自信坚定得令人无法怀疑，道：“……最后反超你！”

淡淡语气里透着“等你跟得上来再说吧”的味道，这种有意无意的刺|激，登时把燕独舞激得直跺脚。

谈未然摇头：“老祖，你们太低估她了，她的内心比她比我们认为的还要强大。”顿了顿，补道：“这是苏老祖跟我说的，但我也同意。”

宗长空凝聚心神，掌心出现一枚秘藏花。翻手一抛悬空眼前，隐隐对准了眉心。

就某种程度来说，苏宜是因燕独舞而死。

他觉得，天行宗一代人当中，内心世界最强的一定是四师兄，其次很可能是燕独舞。

“我！”谈未然指向自己，又指向山门所在：“明空老祖！林老祖！縢老祖！云老祖！我们没有一个像你一样琉璃心，没有一个如你这般弱不禁风。我们不但活着，甚至活得更好，若是学你，我们就不该活到今天。你告诉我，你的选择对不对！”

她开始抽泣、嘶叫。

这时，他和燕独舞几乎是脸贴着脸：“苏老祖牺牲自己，不是为了让她最宠爱的徒弟逃避并自我折磨，把自己玩成废人。你这么做，简直就是让她白白牺牲，你对得起你师父吗！”

燕独舞五官簇在一块儿，泪水登时决堤，犹如洪水般势不可挡地对外倾泻。揪住谈未然的衣裳，紧紧拽着，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终于发出哭声，放声嚎啕。也许压了太久，攒了太多，放开心防一哭就如山洪爆发，哭声震天。

事实证明，情况比预期的更好。

或许她知道，只是不敢说，怕一说出口就心防崩溃。

宗门与同门的概念，固然早就在一次次相处中进入了她的内心，把种子种下。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除了苏宜，天行宗最了解燕独舞的可能就属谈未然。

“得意什么，你等着！”

有的人内心是盐碱地，种出来的东西，一旦毁了就再长不出东西了。

若非带了燕独舞，苏宜即便打不过，凭她积年神照巅峰的实力，面对破虚境一对一的情况下，逃生的希望并不小。

在谈未然一连串的言辞和举止的推动，以及强压之下，当她处于一种偏执状态时，将她内心的软弱甚至恐惧的一面都给生生逼出来。

谈未然的气势无形，却像是扼住燕独舞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无法挣扎。

谈未然的法子简单粗暴，却出人意表的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