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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六十四章
她没有挣扎,顺从地搂上我脖子,任由我近似于掠夺地亲吻着她。
隔着千里的距离,我似是可以听到她心碎的声音,那种心被生生撕碎的声音混着低低的哭泣,越过山川,越过江河,落进我耳里,令我夜不成眠。
爱怜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我轻笑着开口:“真是拿你没办法,都大学毕业了,怎么还是这么笨笨的。”
我尊敬的父亲,我视为神的父亲,竟然是陷害郗家的凶手。
我站在十五楼的窗前,看见颜颜无助地站在街边,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然后,她缓缓仰起头,目光投向我窗子的方向。
法庭宣判的时候,我闭上眼晴,泪,滂沱而下。
“嗯?”父亲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决定,毕竟四年来我那么坚持从事律师职来,他劝了不下百次,我都拒绝了。
停顿了几秒,抬手搔搔她的发顶,“难道让你帮我参考送谁合适?”
“颜颜,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不自觉收拢双臂,让她更加贴近自己,我无声地说:“当你脸颊绯红,甜笑着说只做我韩诺的女朋友,当你搂着我的脖子说爱我,当你亲手撕了别人写给我的情书,当你为了见我妈妈而辛苦地备战,我的心,再也容不下别人。可是,如果一切终究要在今天走到尽头,我的爱,就真的无法继续了……要我如何继续啊……”
挂了电话,又在楼下站了许久,直到她房间的灯熄了,我才转身走了。
“颜颜,我爱你。”轻喘着松开她,我俯在她耳边低语。
站在书房外,听到父亲与二叔的对话,我的世界,我的信仰,轰然倒塌。
“韩诺,我在你公司楼下,你方便下来吗?”
“颜颜~”我叫住她,仰起头咽下眼中的酸意,“好好照顾自己,郗叔不会有事的,我过几天去看你。”
当我以总经理身份出现在天启,我看见二叔的微笑那么牵强。
“韩诺,我是颜颜,你看到信息尽快打过来,别再让我担心。”
“颜颜,我爱你。”
“韩诺啊,公司是你爸半辈子的心血,你可得多上点心。”他轻轻回握,说得看似那么真诚。
我多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多希望,一切,只是一场梦。然而,一切已成定局。
看着白色的医生服自眼晴晃过,我浑身无力地瘫软在走廓里的长椅上,仰头咽下眼中的潮湿,心口传来迷茫的痛。
她哭得伤心欲绝,口齿不清地说:“不见了……我……我把耳环弄丢了……就剩一只了……那只不见了……”
这路上,突然就剩我一个人,看着眼前熟悉的风景,却再也找不到记忆中的人。
那一天,我们相拥在人流与车潮川流不息的街边,许久许久……
“我决定不参加律师考试了,从明天起我要进我爸的公司帮忙。”拿着电话,我听到颜颜轻浅的呼吸,心口疼得似是要在下一刻就会失去知觉。
“二叔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我笑着抽回手,转身时脸上的笑容被迅速敛去。
“颜颜~”她应声转身,我看见她眼角不及滑落的泪。
“韩诺,我等着你。”
他看着我笑了,眼角的皱纹很深,“好,爸爸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我沉默许久,不知该如何作答,真话,太过伤人,而我,又不想骗她。
“我知道,你该回宿舍了。”将她自怀里拉起,跌进那双羞意无限的眼眸,我们相视而笑。
“妈妈浑身是血,全是血……”她怔怔望着我,目光涣散,嘴唇颤抖,哽咽地一遍遍重复着同一句话,“全是血,全都是血……”
那一年,命运的转折,我与爱人天各一方,与亲人,天人永隔。
世界陷入无边的黑暗,无风无声,无人无泪,我将自己关进房间整整三天。再次踏出房门的时候,似是一时间无法适应陡然的光亮,伸手挡在眼晴,静静站在许久,然后,我心中有了决定。
我自嘲地笑了,滚烫的泪自眼眶中流下来,模糊了视线,亦模糊了我的人生。
眸睛迅速蒙上一层雾气,我别过头,把她拥进怀里,那么紧,那么紧,“不会有事的,一定不能有事……”
我搂紧她,任希望一点一滴破灭,只觉得身体那么冷,那么冰,白色衬衫上她母亲鲜红的血,变得越来越刺目,灼得我的眼生疼。
“韩诺~”她不管不顾地扑进我怀里,满脸的泪水尽洒我胸前。
“颜颜~”蹲在她身前,我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声音已然破碎。
静静靠在我怀里,颈间划过她温热的呼吸,我不禁笑了,搂在她腰际的手臂不自觉紧了紧。
虽然我并不了解郗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对于那个白手起家的商界前辈,我却在认识颜颜之前就有所耳闻。父亲说过,当韩家已在商界站稳脚跟的时候,他还在为别人打工,然而,短短五年,他就开始在地产界崭露头角,同年又娶了从政的妻子,就是颜颜的母亲贺玉梅。我还听说,他们夫妻很相爱,贺玉梅更是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嫁了过去,直到她生了儿子,也就是郗贺,贺家才真正接受郗灏这个女婿。只是我不知道,父亲竟然也喜欢贺玉梅。否则他又如何能那般自然地叫她“玉梅”,否则他为何在陷害郗家后,要求保住她?
“妈,妈妈……”她紧紧抓着白色的床单不肯松手,声声泣血的呼唤清晰地传进我耳里,右手死死抵在胸口,我费力地挪到她身边,企图掰开她的手指,将她圈进怀里。
“你说呢?”说着我轻咬了下她的耳朵,不看也知道,这丫头的脸肯定红了。
“韩诺~”她站在原地轻轻叫我,泪随之落下。
三年里,无论多忙,每个周末,我都要放下工作,独自一人回到校园,漫步在林荫路上,一圈又一圈地反复行走。
我涩然笑着转身,眼中已是一片湿润。
即便颜颜还有一丝的眷恋,也终将被温行远的深情淡去,时至今日,他怎会再容她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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