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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百四十九章 代价
顾十八娘看向他，面上依旧冷肃。
顾十八娘的视线落在门外，那刺目的朱字灯笼在秋风中摇晃。
这是世事弄人，还是顾十八娘说的代价？
被这句话一问，他原本要讲的那些经过，他想要说开的朱大人和顾海的恩怨，那些他曾经认为合理而又正常的缘由，是多么的可笑以及苍白，顾十八娘根本就没提两家的恩怨，她问的只是利益，只问他的利益。
“我那时离了建康……”他深吸一口气，将思绪调整到最好，以免说错一句话，“……我也不知道被卖向何处……”
方才那些人乱哄哄的吵闹话再一次在她脑手里回放。
灵元面上难言惊喜，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说了声谢谢父亲大人。
“行刺的人是叶将军的旧部或者其他义愤之士吧？”顾十八娘忽的问道。
“那姑娘妇德如何？”他便捡着话随口问道。
“小姐……”灵宝有些害怕，忍不住开口，“哥哥说的是真的，灵宝，灵宝作证……”
他伸手捻须，“说吧，看上哪家的女儿了？爹去让人保媒，早日为咱们朱家开枝散叶。”
“那……那小姐也……可……可……”灵宝面上闪过一丝惊喜，抬起头结结巴巴的问。
多么可笑，叶将军死了，曾一心要跟随叶将军杀敌的哥哥却认了那个害死叶将军的人当父亲……
他必须说这句话，如果此时不说，似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说罢竟转身进内室去了。
“我的灵元，受金贼之害，家破人亡流落求生，敢问这位朱少爷，锦衣玉食中可知颠沛流离之苦？”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位高权重深知官场黑暗残酷的朱大人更是清楚这一点，认干亲在朝廷重臣尤其是带兵的大将中，是很普遍的事，毕竟人和人的亲密程度是靠血亲或姻亲维系的，什么时候最放心的还是自己的儿子，例如叶将军，除了亲生两个儿乎外，另有三个义子，都是军旅中遴选出的俊才，在征战中用起来很是得心应手。
朱烨笑嘻嘻的伸手来扶，灵元哪里敢真让他搀扶，说了声不敢有劳大哥，便站起身来。
“那么，朱公子是靠什么得朱大人青睐呢？”顾十八娘再一次问道，目光中己是一片寒意。
灵元身形一颤。
“十八娘……”他忽的低于喃喃，“不要……不要不要我……”
“是……“灵元低声答道。
灵元只是看着她，面露哀痛。
他得到了荣华富贵，得到了人人敬畏的身份。却失去了婚姻自主的资格，失去与心爱人相守的机会。
看着妹妹的神情，灵元心中剧痛，伸手拉住她。“你听我说……”
灵宝扬手待打他，却高高举起最终没有落下，掩面放声大哭。
多么可笑，当初少爷被下大狱，人人都知道是因为得罪了那个很厉害很厉害的朱大人，她守在刑部大牢门外，人人都告诉她刑部最大的官是朱大人的兄弟，少爷肯定走不出来了，当初家破人亡，逃难路上，流离失所的百姓们都知道是叶将军如神明般挡住了南下金贼的铁蹄，所有人都期盼这叶将军为他们收复家围重归故里那一天，神明般的百战百胜的叶将军却死了，而且就死在这个朱大人手里，她还记得自己和哥哥在逃难路上满眼崇拜的听人讲叶将军的英勇事，哥哥为此日夜练枪，为的是有一天能跟随叶将军麾下……
朱大人不再理会他，而是又看向灵元。
“你说。”顾十八娘伸手一抬，神色淡然。
“……我并不知道那是谁家……我每日只是负责邀十几只狗，每日让吃就吃，让睡就睡……
顾十八娘闻言再一次一怔，看着他脸上的潮红以及眼中的热切，恍然大悟。
哥哥还没有变，哥哥的心还没有变，他还是她的哥哥……
这件事巳经说开了，朱大人也出面解救了顾诲，那自然也不会因此对顾海家有什么隔隙，甚至更高兴能化干戈为玉帛。
“你没有哥哥，他也不是灵元。“顾十八娘反手握住灵宝的手，目光凝聚看向灵元，“这里只有朱家少爷！”
朱烨咳嗽着，走过来拍灵元的肩头，“……兄弟，你可真行，刚冒出个妹妹，就又冒出个媳妇……还有什么，老娘老爹叔叔伯伯之类的，一起说了吧……咱们家不怕多十个八个的人……”
“这是做什么！一家人哪用这样客气，倒是见外了……”朱大人笑道，一面示意朱烨，“还不扶你兄弟起来。”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顾十八娘整容答道。
“那几个书生的行踪都打探清楚了吧？”他问道。
“你不是，你不是，你是……对了，你一定是朱公子的下人……”灵宝摇着他，急切的说道。面上已是哀求，“哥哥，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
顾十八娘看着他，面上一丝震动。
“就是，纳进来当小妾还掉身份呢，最多当外室养着“朱烨忙给兄弟介绍。
“你是说……”她有些不信，“你……”
灵宝巳经惊叫一声，扑过去摇着他，“哥哥，小姐说的是真的？小姐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不是，你不是……”
灵宝怔怔的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大颗大颗的眼泪滚滚而下。
原来这就是代价……
“儿女情事，人之常情。这并无唐突不妥。”顾十八娘看向灵元，请声说道，“不过，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朱公子，你若有意与我，那就请去问过乃父，如愿聘我这匠妇，我就嫁你。”
灵宝面上闪过一丝不解，但看顾十八娘面上闪过的一丝疲惫。知道今天的事对她来说也是忧虑心重，自从结识以来，他们兄妹给她添了多少麻烦，她知趣的扶住顾十八娘的手，向内堂而去。
她说这话，将手一抛，灵元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那柄细长的切药刀，“可敢起念杀金贼收旧土？”
顾十八娘却是一笑，没有答话。
小妾？外室？灵元飞快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是……哪个朱家的少爷？”她揪着衣襟，似是喃喃自语的问道。
朱烨虽然娇生惯养，但还没到敢跟老爹顶撞的时候，闻言不情不愿，但还是拱拱手。“炫弟，兄长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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