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戳套套保幸福(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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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了一会，他抬起脸，平凡的脸上，有一抹思索和怀念的神情。

这东西是个害人东西，找机会得一起扔了。

他染一身铜臭俗尘，受世人误会轻蔑，行人间最堂皇光明事，所经之处，步步莲花。

就会有什么？

翻回第一页的时候，他忽然觉得那木板似有不同，摸了摸是可以打开的，他从中间抽出一张薄薄的纸来。

容楚放下书，看着帘外黄万两放光的脸，心里一个疑问浮了出来。

他又往后翻，在十月底的某个日子，果然也看见了太史阑的大红色记号，标注：生日。

顺其自然吧，该有的总会有。

不过他转念想着，也许太史阑穿不惯这里松松垮垮的亵衣，一时又没得换，便临时用了这种。

十一月他写：真的得不到的话，这历书做我新年礼物可否？

四面都是人，大多是彪悍壮实的汉子，胳膊或胸口纹着刺青。都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瞄着他和容榕。但令他心惊的不是这个。

密密帘子后看书的人笑了笑，对外头望了望，又对身边蒋乐打个手势。

随即上头响起狂笑，笑声几分熟悉，话却说得讥讽。说这群宵小聚在这里商量什么大事儿，到头来还不是被人包了圆儿？当初投靠新总督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扎堆老鼠般混在一起，商量卖了他老海鲨？

她仰脸笑道：“出海更好啊，我们兄妹本来就是想出海转转，又怕迷路了转不回来，有诸位大哥带着，最好不过了！”

容楚低低叹息一声，挥挥手。

这确实是背叛。

容楚不语，这一点他也曾想过，当初他军中回乡的老兵，他特意安排给予丰厚安置银，但如果没有谋生技能，终究会坐吃山空的。

一旁海鲨一直不说话，忽然梆梆地敲了敲烟锅子，沙哑地道：“这位小兄弟是在陆上受了伤，怎么会到海里？既然被救，怎么不回军中，反倒飘到了海上？”

容楚翻翻那台历，十三张，每张一个月，现在正翻在四月这一页。四月十五这日清晰地标注：海天盛筵。

他就知道她会把给他的文字，藏在最隐蔽的地方。

他看见了熟人。

然而太史阑却知道他的生日，很明显她是打听过了。去年十月，容楚还在大燕出使，她记下这个日子，可是打算今年给他庆贺？

两人在一起聚少离多，又从来没个安生日子，所以这一年多竟然互相从没问过生日，也没办过生日宴席，太史阑对这些虚礼不在意，容楚则一向看重长远，不觉得某一日隆重操办就代表什么。

就在众人都在暗恨海鲨，憋足劲等着海鲨公开露面，合力咬他一口，并同情着黄万两的时候，黄万两正蹲在总督府的后院密室，对着满满一库的珠玉宝贝古董笑眯了眼。

这话容榕没听见，邰世涛却听见了，脸色一紧，拉住容榕道：“你别说了，咱不去了！”

容榕摸摸脸，撇嘴道：“没有漂亮的，我才不戴。”

他的眼睛忽然危险地眯了起来，他记得太史阑好像提过这种东西，在二五营的时候……嗯，她好像还说要送他一个？

容楚忽然有点好奇这多出的一张是什么，往前翻，果然，多出去年最后一个月。

在床上滚了滚，闻着比国公府枕头更浓郁的伊人气息，容楚心情变好，把脸埋在太史阑的枕头上，太史阑的枕头倒是特制的，她用不惯瓷枕，是方方正正一个大枕头，容楚把脸埋了埋，笑道：“你若也埋过脸，如今便算我亲过你了。”

黄万两瞧见他，并不意外地笑眯了眼。啧啧地道：“太史阑那丫头当真好福气。”

八月记事栏他写：若海鲨心不死，可从其女入手。

总督回静海后，在静海城制造了黑色恐怖气氛，一到晚上就人影来去，刀光隐隐，整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些人的秘密会晤因此便倍加小心，不仅选了妓院，还选了一个三等的妓院，里面都是一些歪瓜裂枣，贩夫走卒才会光顾的地方。

于是他们托人和黄万两拉上了关系，给黄万两悄悄递了帖子，黄万两也放下了元帅的架子，表示愿意和他们接触。次日，静海诸势力头目连同折威军主帅黄万两，秘密会晤于“十九楼”。

这些险些被掏空家底赎身的地头蛇们，心中揣着一怀对海鲨的恨，无处发泄，只得缩起脖子做人。

这可是大事！

十二月他写：又一年，又一年。太史，我想你。

海鲨穿一身青锦团寿字长袍，像个富家翁一般站在那里，悠悠地抽着烟，斜眼瞟了一眼容榕，目光着重在她玲珑有致的少女身体上掠过，随即道：“上来吧。”

容楚向来是个厚脸皮，毫不客气占了太史阑的床，享受高级服务。并且下达命令，要求当晚所有人除做好守卫外，其余都当聋子傻子，不用太过精明。

“少帅！”他退后一步，也露出惊喜的笑容，连忙施礼，“卑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卑下那晚受了伤，醒来时身在海中，是这位姑娘救了卑下，卑下当即与她结拜为兄妹……没想到这里也能遇见您，卑下这就安心了！”

会有信？会有礼？会有好消息？

后头乌凯一脸无奈地跟着，絮絮叨叨地道：“元帅你一定得相信我，她真的一句话都没说……”

再回头想想海鲨行事，睚眦必报，善于隐忍，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海鲨弄走了总督，怎么可能在这关键时候离开？果然是潜伏在城中，眼看总督竟然回来，气愤不过，干脆先来处置了他们这些叛徒？

“好！”

邰世涛心中叹息一声，垂下眼，避开她的眼神，将面具又塞在她掌心，“你不戴，我也不戴，咱们有险一起闯。”

“兄弟？”上头有人怪笑起来，“这丫头，这时候了还扮什么男人！”

他不能惊惶失措，错了自己死不足惜，还会害了这个无辜的好姑娘！

来静海这么多天，他终于露出真面。

一声出口毫不犹豫，邰世涛倒怔了怔。容榕已经干脆地站了起来，对上头叫道：“我兄弟贪玩出海，现在迷了方向，上头各位大哥是要回静海吗？捎带我们一程吧！”

容楚取了一个胸罩下来，用手掌仔细比了比，“咦”了一声道：“不对呀，怎么变大了……”

男人的心眼或可过千军万马，或不能穿针头之尖，单看他是否在意而已。”

“十九楼之会”后来成为静海历史上，人数最多，集合当地权势者最多，最诡奇最反复的一次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