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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三十三章 我可以照顾你吗
留下司空昱怔怔地站在那里，回想着刚才看见的她的眼神，极黑，极深，像天地深处的漩涡，瞬间要将人吸入，而忘却世间一切。
满船的人一傻。
瞬移。
海面上水波飞溅，她半身蹿出，大船上的人正趴在船舷上搜索海域，盯着鲜红的海水猜度着他们的死亡，忽然看见她冲水而出，都大声惊呼。
太史阑心中一惊，想了想，捋起袖子，把门开了一条线，对外头甲板上的一个水手招呼道：“姑奶奶说让我同伴一并进来。”
司空昱闪进门时，脸色通红。
“你呢？”太史阑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在他脖子上斑驳的伤痕上扫过，“你是不是也跑过很多次，然后都没成功？”
太史阑随即发现那静不是海水的静，是对面冲来的鲨鱼的静。
太史阑只静静盯着面前的水底——那些小鲨去抢食时，那头最狡猾的大的一定会从水底浮起。
司空昱眉毛一竖，伸手入怀便要摸刀。
司空昱明白她的意思，身子挡住了大船上人的视线。
太史阑忽然想起了龙魂卫的大头领们，嗯，赵十三今年该叫赵十四了。
水底有一瞬的静寂，随即老鲨开始愤怒。
哗啦一声两人头顶没入水面，大船上的人惊讶又遗憾地叹息一声，骂一声“找死！”
果然那老鲨没有完全浮上水面，它似乎也对太史阑的凶悍十分忌惮，身子停留在离水面一尺许的地方。
“我赌他还有半个月就要给扔进海里。”
太史阑一惊回头，便见海水忽然下陷，现出一人宽的沟壑，似巨手划过，裂出海峰海谷，随即哗地一声，一条巨大的黑影，箭一般射出水面。
它们追逐，扑上去争抢同伴的尸首，引发了又一轮的厮杀，海水像是烧开的锅，翻翻滚滚，搅出无数黑的红的白的光影，一根根骨头和一团团血肉丝絮般牵扯着海波，再被那些尖齿利牙掳获，杀戮不分战场，血肉早已成河。
一旁的海匪们早呆了，不可置信地上上下下将太史阑打量，再张着嘴愕然看着他们的姑奶奶。
“别等了，下去自己喂鱼吧！”上头女子哈哈大笑，“这么长时辰，咱们这最好的水混子都挨不住，那小子一定给老鲨拖海底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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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有一件大事，我有发现鱼姑奶奶和属下商议来着，但我身份太低微，没资格参与。我猜可能和今年新总督到任，扫了海鲨老爷子静海城府邸的事有关。”
“还有专门走南洋路线的商人，也是半商半匪，手里经常有些好东西。”
“海鲨老爷子去瞧海姑奶奶，结果被新总督抄了老窝，海鲨老爷子怕海姑奶奶担心，根本没告诉她就匆匆赶了回去。不过海鲨老爷子心疼女儿，别人可不会心疼，这事儿迟早都会传到海姑奶奶耳朵里，海姑奶奶性子坏，从来不肯吃亏，怎么可能坐着不动，她亲自出门收税，我看是为了要把今年的鱼税加倍收上来，好和南边那块买洋枪，帮老爷子报仇呢。”
脑子里忽然进水了？
太史阑跟着那女子进船舱，舱内装饰豪华，连杯子上都镶着指头大的海珠。
回头看看水下，群鲨受惊，没有再跟过来，但司空昱还没有出来，他下水已久，虽然武功好可以多支持一会，可这时辰也太长了，难道……
她从船上跳了下去。
司空昱一呆。
女子双手搂着她的脖子，倒退着进房，眼神迷离地吃吃笑着，“哎呀，我怎么一瞧你，这心肝儿就砰砰地跳呢……好人……小心肝……”
“还有一头大的，”她懒洋洋道，“我要那头大的。”
日光折射水花血花如虹影，虹影里一人长发散披，半蹲于鲨头之上，紧紧揪住老鲨的头部血肉，姿态紧绷利落，一飞冲天，望之如神。
太史阑这才发觉自己紧紧抓着他的手，连忙松开，司空昱却霍然转身，一把抓紧了她的手，双手一合，将她的手掌紧紧包拢在掌中。
一声未毕，那女子目光忽然一转，满面怒容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滚出去？”
“她代海姑奶奶巡查黄湾诸岛并收取今年第一季的鱼税。”男子道，“海姑奶奶也亲自出来了，她们两个一个从南到北，一个从北到南，各自负责一半岛屿，估摸着应该就在这附近的水市岛碰头，再一起回黄湾。”
“这个……”海六红着脸，道，“鱼姑奶奶生性好淫……她醒来时如果有男人在她身边，她就会忘记原先的事……”
那女子迎着她的目光，眼神渐渐恍惚，怔了半晌，道：“啊……如此甚好，快跟我来。”
“挡住我！”太史阑急声道。
先是无数红色的细流，随即大蓬大蓬的鲜血喷射出来，深蓝色的海水先变成酱色，随即赤红，随即深紫。
那瘦弱的男子被她晃得一阵咳嗽，涨红着脸答不出来，女子却根本不期待他的回答，发泄完，把他麻袋一样往甲板上一扔，“蠢货，滚！”
“海姑奶奶？”
船上人正看得发呆，眼看巨大鲨身竟然冲自己飞来，惊得连声大叫：“快让！快让！”
他望着太史阑背影，忽然出了一身汗。
海水忽然一荡，再一静。
又是一阵淫邪的笑声。
大船上发出一声惊呼，万万没想到这女子凶悍如此，竟然敢往全是鲨鱼的水里跳。
“太史……”司空昱深吸一口气，似乎怕自己下一刻便失去勇气般，急急开了口，“你……你是不是在暗示我？”
“咻”地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和陆地上震动空气的嗡鸣声不同，太史阑看见无数道透亮的光芒射出，将四面水域瞬间分割，穿梭出细细的水道，又似无数针尖般细的矛枪，激着一串细密的水枪，一闪不见。
眼瞧着这大船竟然是向那岛去了，太史阑倒觉得不错，好歹先脚踏实地，她这两天在海上早被晃晕了。
她低头一看，几条细细的血线终于从老鲨身上冒出来，血线越来越粗，最后快有手腕粗细，身周本来就是一片深深浅浅的血水，但老鲨的血微微发紫，看起来还算清晰。
“我赌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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