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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六章 陌上人如玉
“没钱?”那青皮混混拎起幺鸡,大笑着旋转,“没钱交费,有钱养狗?还是这种阔太太养的狗?你他妈的敢骗我?”他语气忽转狰狞,狠狠将幺鸡往地下一掼!
“不,不一样,不仅是包子。”他笑意若深,“世间万物,无一相同,单看你有没有那份心情去辨别并从中得到乐趣。”
“咻!”,一道羽箭呼啸割裂空气,深青的箭头狠狠旋转着,扑向她肩头!
“我也觉得是。”他喝一口酒,吃一口包子,忽然偏头看她,“不喜欢这酒?”
她喝了一口酒,古代的酒淡,所谓佳酿也不过就是甜米酒,她皱皱眉,放下酒坛,道:“好名字。”
“不是猜你。”他轻轻吁一口气,“好,既然你不喜欢猜,那我就直接问你,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记得我是个乞丐,在天桥下和母亲睡在一起,白天她都会出去,晚上给我带来吃的,我们日子过得不差,因为我会一点点本事,她能靠我这本事卖点废品,混个肚饱。”
“闲适而善于发现美。”他答。
李近雪的手托在她腰侧,妥帖而又不失分寸,她觉得一股热流从腰间传入,顿时身轻如燕,跑起来丝毫不费力气——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吗。
“不喜欢。”
太史阑也不让他,慢慢吃了一个,要去拿第二个的时候,一双手忽然伸了过来。
“为什么把所有葱花都挑掉?你也不喜欢?”
眼前一花,他身形已经到了面前,淡淡木香传来,下一瞬太史阑已经被他拉起狂奔出数步,只听得身后夺夺连响,风声劲捷,李近雪头也不回拉着她跑,太史阑却执拗地回头向后看,只来得及看见刚才两人坐过的地方,齐刷刷插着一排羽箭。
雪白的包子让她想起了什么,便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和你本人有点不搭,雪那么冷。”
“往山上走!”李近雪一声低喝,牵着她直奔不远处的鹿鸣山,她来不及多想,身后人不依不饶追上来。
苍天不仁,凭什么给它担好处。
她说话只分想说和不想说,从不掩饰,因此她说“我报了仇”而不是“老天帮我报了仇。”
看起来很配他,像他喜欢的地方。
从此后她梦端,常见一片飞溅的血红。
她又不说话了,这回却仔细找了一个包子,看起来很可爱的。
她刚才吃第一个包子的时候,对葱花多看了一眼,这样他就知道自己不喜欢葱花?
她一顿,他递过一个包子,她咬一口,狠狠地。
“那小混混后来跌倒了,落地的时候,地下有一块尖头朝上的碎灯管。”
“有男人在的地方,怎好叫女人拎酒坛。”他说。
“李近雪。”他挑去所有葱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随意地坐回,答。
太史阑有点诧异地看着他,虽然相处时间短暂,但她看出李近雪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人,向来只有为别人着想的,再不会勉强人,她已经明确表示不喜欢这酒,他竟然劝她喝。
此刻他走在她身边,并行,修长的手指扣着酒坛,散逸而出的酒香,不抵他唇边笑意醉人。
太史阑眼睛微眯,想着此刻如果三个死党在,八成要笑得贼兮兮互相拍肩膀,咬耳朵夸一声“天生的绅士”,景横波一定会立即勾住那家伙脖子问人家姓名年龄工作工资家住哪里是否父母双亡是否没有大姑子小姑子……
眼看天色不早,她也打算告辞,还没开口,李近雪忽然脸色一变,“小心!”
“答案很煽情,我不喜欢说,但我可以告诉你。”她一眨不眨看着虚空,眼神直直的,像刺,不管前面是什么都要刺过去,“我和三个同伴,以前都是孤儿,我是她们中最大的,她们被抱进所里时还是婴儿,我却已经三岁。三岁,记得很多事情。”
“因为她在乞丐中算混得好,引起一些人嫉妒,乞丐也是要被收保护费的,那条街的大哥来收钱的时候,别人就说她有钱,让多收点。”
王记包子铺的包子,城外“迎香”酒馆的酒。
从此开始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新人生。
四面忽然太安静。
皮薄馅大一包油,雪白的褶子因浸润了汤汁而微微透明,一点翠绿的葱花,从精美的褶口探出来。
太史阑席地坐了下来,以为他不会坐,结果他在她身侧自如坐下,伸直修长的双腿,比她还要惬意。
“别打我的狗!”她扑过去,被那混混一脚踢开,撞在桥墩上一声闷响。
不过此时心中忽起燥热,忽觉这酒似乎也很有诱惑力,她接过,咕嘟咕嘟灌了两口,那种燥热立时平复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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