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对等(1/2)

首发：~第十七章 对等

在街上发现了小偷。有一些时候会出现人人喊打的情况，也有很多的时候，人人都只是看着。那小偷明显是惯犯了，被人叫破，半点慌乱的神情都没有，毕竟钱包没有在他手上，已经掉回去了，此时他偏着头盯着眼前的女子，一副桀骜的表情，随后，也用那种不善的目光打量着四周。

虽然在宴会结束换掉了原本穿的礼服，但此刻脚上穿的还是不便奔跑的高跟鞋，冲过马路之后，一只鞋就已经掉了下来，但转眼间就被她一脚高一脚低地甩开了好几米，蓝梓回头看了看，本是出言提醒，觉得应该把鞋子捡回来穿上，谁知道前方跑得脸颊红扑扑的女人只是微微弯了弯腰，将另一只鞋子也脱掉了扔掉，就那样穿着丝|袜以更快的速度奔跑起来了。

“呃，东哥……”

“啊——”

“呃，张姨……那个……”

后方的几人紧紧追赶，脱掉了高跟鞋，身材纤秀的张语默居然也跑得颇为迅速。一路转过了两条街，看着她就那样穿着丝|袜跑在马路上，蓝梓感到有些于心不忍的时候，两人也终于在街角尽头转进了一条路边的小巷子，跑进去老远，才在一个铁制垃圾箱后方躲起来，看着戴着红色头巾的男子冲过了巷口，她拉着蓝梓的手继续往巷子另一边跑，一直跑到更深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张语默放开蓝梓的手，气喘吁吁，却是双手抱在身前开心地笑了起来，缓缓地蹲到了地上。

不过蓝梓并不了解这些，他点了点头，先是在心中肯定了对方知错的态度，随后伸手将倒在自己脚边污水里的那个人拉了起来，那人还在头晕目眩之中，有点弄不清楚方向，蓝梓双手握紧了对方的右手，用力捏了下去。

※※※

马路中央一路横穿，周围一片混乱，传来无数的喇叭声和刹车声，蓝梓本想说这点事情我可以搞定，或者换个委婉的说法告诉她不用跑，不过前方牵着自己左手的女子明显已经紧张起来，好几次开口都被打断，后方七八个人追上来时，她也拖着蓝梓拼命地跑到了马路对面，随后沿着街道边一路奔逃。

“每次都听被害者说这句话，我都有点烦了，美女，我一般不打女人，除非是很贱很不听话的那种，所以你放心，我今天只砍你男朋友，至于你，我们可以商量的……”

“不，我来。”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接近蓝梓的那人说着话伸手就抓了过来，蓝梓反手抽了一巴掌，那人像陀螺一般地在空中飞快地转着圈，另一个人才刚刚把刀子抽出来，大概还没有用的想法，一只拳头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们看，等价交换而已，你想要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有什么不对么？

蓝梓站起来的时候，双手之上已经满是鲜血，陆向东等人握着刀开始发抖，有的人口中开始颤抖着咒骂起来。后方，张语默捂着嘴有几分错愕，又有几分默然地看着这一幕。然而在场的所有人或许都明白——只要一看见那表情就能让人明白——眼前的蓝梓，并非是疯狂或者偏激，看起来，他只是非常冷静而诚恳地说着自己的想法，甚至于希望别人能够接受它。

张语默毕竟是当了好多年老板的人，哪里会怕这小混混的威胁目光，虽然看来柔弱，但皱着眉头盯回去的目光中还是充满了威严，蓝梓害怕那小偷会干点什么傻事，想要走到两人中间时才发现被张语默拉住了衣袖，让他站在一边，如果是一般情况下，男人为女人出头大抵是常事，不过眼下蓝梓是被卷进来的晚辈，张语默就显然不想让他被卷得太深。

※※※

顺眼间发生的事情，周围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实在是因为突然发生的画面与脑海中的预测相差太远了。蓝梓抿了抿嘴唇，首先是回头朝张语默看了一眼，笑了笑：“没事的。”再回头看其他人时，其余人都已经朝着红头巾那边靠了过去，纷纷从怀里掏出了长短不一的刀子。

“呃，我也挨过饿……不过没被小偷偷过……”蓝梓抓了抓后脑勺。

而在对面。被偷钱包那女人先是错愕地看着那小偷，说了一声：“你……”那小偷恶狠狠地往回去时，她也被身边的同伴拉了拉衣服，随后检查了一下手提袋，竟被同伴拖着就那样转身走了。

“好吧……”蓝梓叹了口气，也只好继续跟着逃命。

如果对方是朋友，蓝梓基本是对方要求什么就去做什么的好好先生，更别说现在的张语默算是他的长辈了，身体被拽一下，对方说走，他也跟着跑了几步，却是朝着马路对面冲过去，一辆小车“吱”的一下紧急刹车。差点撞到突然横过马路的两人，蓝梓慌忙伸手拦了一下，如果小车再过来一点，估计车盖上会被按出一个手掌印。仓促间回头看时，却见一名带着红色头巾的男子手中拿着一卷扁扁的报纸已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正目光阴鸷地盯着两人，那报纸之中，想来便是一把砍刀。不远处也有几个人挤出了等车的人群，朝这边追来，方才被叫破的那名小偷，赫然身在其中。

“快走！”

砰——轰——

巷子的另一边，几道人影也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将两头出路都堵住。为首的正是那红色头巾男，他领着五个人踱着慢悠悠的步子越走越近了，一把抽掉了报纸，手上露出一把接近一米长的明晃晃的砍刀，随后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一边，看那悠闲的笑容，像是在跟好朋友说话一般。

“我……”

那东哥说完，对面的小偷站了起来：“东哥，我马上去……”

陡然间，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响彻了这个小巷子，以那陆向东为首的众人也在霎时间瞪大了眼睛，双眼都有些充血，即便是在刀口舔血的人，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也并不常见，惨叫声中，浓稠的血柱就在蓝梓握紧的双手之间飚射了出来，当他放开那人的手，这方才还被打得昏昏沉沉的人此时就一边嘶吼着一边在地上拼命打滚，他的手掌已经在蓝梓的手中完全被捏碎，手指骨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皮肉裂开，俨如扭曲的肉酱。

蓝梓看了他一眼，随后抬起头来：“嗯，这样，你们每人留下一只右手，然后可以走。”

“……以前……算是第二次来江海的时候吧。也差不多是在这边，被人偷过一次钱包，当时全部家当都在里面，被偷了之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躲在出租房里每天只吃一顿挨了好多天呢。所以看见小偷就忍不住要喊一声……”

“少跟我说这些，你们老大是谁？”

“怎么给我交代啊？给我交代就行了吗？因为我能打过你们？”蓝梓蹲在那儿，淡淡地望着几米外的男子，“事情很简单，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你们今天能放过我吗？”

“下次不敢再多管闲事了……”

说话不算太硬，那就有得谈了，这陆向东在江海黑道年青一代中向来以狠辣著称，但也不是看不清形势的人，老实说今天会拿这个小题大做，一方面当然是为了杀鸡儆猴树立威信，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看见张语默长得漂亮。想不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确定了对方确实是惹不起，他便立即将态度转低，一般来说，自己的叔叔在江海这片还是很有影响力的，自己又说了会按照规矩摆酒赔罪，在江湖上来说，这样也就算是将面子做到了。

那红头巾望望地下的两人，沉默片刻，随后才笑了一声，望着眼前的蓝梓：“……看来是遇上道上的兄弟了，我陆向东今天认栽，你是谁？”打是根本不用打，刚才那一下，他根本连看都看不太清楚，他也算是能看清形势的人，承认被人扮猪吃老虎之后，也不多做逞能，立刻服软。不过，蓝梓也只是摇了摇头：“我不是你们那条道上的，也不用跟我认栽，我没兴趣跟你们比什么。”

一个人摔在旁边的污水里，另一个人倒飞了三米多，砸烂了一个木箱子，身体陷在一大堆的杂物中，鼻梁已经被打塌了，满脸都是血，死或许死不了，脑震荡那是十拿九稳了。刀子从他的手上掉了下来，乒乒乓乓地落在地上。

一分多钟之后，方才的小偷出现在超市楼上的一家餐厅里，也是脸色阴沉，餐厅临街的那边有着巨大的落地窗，此刻有六七个人个人正坐在那边吃面，看见对方过来，有两个人笑了起来，有人比起中指以示鄙视，看起来作为首领的是一名裹着红色头巾的年轻男子，正在呼噜噜地吃面，表情阴鸷，偶尔拿目光打量一下下方的街道，这个时候，蓝梓与张语默还站在不远处的的士站旁等车，他的目光，显然就是盯着他们了。

“当然准你说！”那红头巾盯住了蓝梓，“不过你得有能力承担后果才行！”

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