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春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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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个我在行，殿下试试我的手艺……”顾十八娘晃了晃手笑道。

文郡王却是一笑，转动茶杯，看着略发暗的茶水。

顾十八娘愣了愣，看院子里并无他人，显然已经被屏退了，她忙站起身来，取过茶壶，将桌上摆着的茶杯先洗了洗，倒了杯递给他。

屋外二人的谈话毫不避讳，所以顾十八娘听得清清楚楚，她不由停下摘手里的草叶，微微愣愣神。

得到吩咐，一个内侍低着头恭敬地送进来一个小铁炉，便又低着头悄悄地退出去。

精致的垂花门，三层的青石台阶，上好的铁木门，东西厢房雕梁画栋，院中甬道皆是青石铺就，两边密密麻麻摇曳生姿的翠竹，只不过许是因为久不住人，这些原本华丽的建筑上蒙上一层灰蒙蒙的荒废之气，虽然院子明显地打扫过，但墙角散乱的杂草以及乱蔓延的花枝透露出久不被人打理的事实。

“这些做什么用？”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烧热水……”文郡王看了看手里的竹叶，觉得差不多了，放开竹枝说道。

“做艾叶炭……”顾十八娘道。

如果真的也改变了，等待自己的可不是一生被囚禁那么简单。

顾十八娘自然没胆子去坐另外一把，又不敢说不坐，她可清楚地记得，这个太子脾气有些古怪，那次在皇宫梅园里好好的，自己也没说什么，他就变脸走了。

“说话注意点……”有人低声冲里面施个眼神，又伸手向上边指了指，做了个你懂我懂的神情。

“我以前没有好茶喝的时候……”他似是自言自语，忽地眼睛一亮，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一旁有脚步声传来。

“殿下……”顾十八娘愣神一刻，旋即慌张起身，伏地叩拜。

是啊，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宝贵的了……

“这些是艾叶？”文郡王忽地问道，指了指被放在一旁的草叶。

“先生到最后也不知道是你干的？”她问道，一面伸手接过文郡王递来的一把嫩叶，话脱口而出，竟没注意到自己没有敬称。

这个屋子里安置着一张桌子，两边各一把椅子。

屋子里一阵沉默。

“别介，我还是宁愿回我家的破院子里……”先前的差役笑道。

顾十八娘听了很是意外，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文郡王在她跪下的那一刻站起身来。

“还没到端午呢，要这些做什么？”文郡王道，看上去很感兴趣。

“心底无私天地宽……”文郡王说道，脚步停下来，“你放心……”

“殿下恕罪，民女慌张失态……”顾十八娘伏地轻声答道，听着衣衫婆娑响，人带着一阵风而过，在自己面前站定。

“开门，换班。”差役喊道。

好看倒没觉得，不过治风寒很有效……顾十八娘心里接话道，当然嘴上是不敢说的。

“人还老实吧？”两方人随便闲聊几句。

“还好还好……”顾十八娘低头在一旁，忙说道，一面矮身施礼，“谢殿下……”

“殿下喝过竹叶茶？”顾十八娘跟过来，一面问道，一面伸手也去扯竹枝。

顾十八娘应声是，道谢之后站起来，垂头而立。

这一次，话没说清楚之前，可不能让他在甩脸走人。

来人点点头，看着他们走出去，关上门。

顾十八娘点点头，面上重新浮现一丝笑，再一次将视线投向手里的草叶，认真地摘捡起来。

“不是学了一段规矩，怎么跪下来，还是慌张得跟摔倒一般……”文郡王说道，举步迈进来，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一点也不好看……”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内心也不由有些惶惶，命运已经改变了，她赌的那些事，谁知道是不是也改变了……

顾十八娘点点头，伸手一指院外，“就在墙角，开了一点点……”

“殿下……”顾十八娘急了，不由跪行上前几步。

她的一举一动都处在监视下，习惯了，反而也没什么。

“……还好吧？”文郡王放下茶杯问道。

顾十八娘抬头看他，神情复杂，要说什么又不敢说。

“要说泡茶啊，草药里也有很多……不过，是药三分毒，却是不敢轻易用……”顾十八娘说道，将泡好的竹叶茶捧给文郡王，“我昨天用迎春花泡了茶……”

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旋即又停下了。

“我这种君子，先生是绝对不会怀疑的……”文郡王再一次扯过一枝细竹，笑道，也并没有注意自己换了称呼，“自有非君子被先生怀疑……”

“这时候的还不行，得五月采的才可以做烧艾……”顾十八娘答道。

“味道比我那时候做的浓了很多……”文郡王尝了一口，点了点头，看向她，“迎春花开了吗？”

这又是突然要走了？顾十八娘愕然。

顾十八娘口中道谢，眼角看到一旁自己拿进来搁簸箕的木凳，忙走过去拿下簸箕，坐下来。

“本来开得不多，又被我摘了些……”顾十八娘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恭送殿下……”顾十八娘伏地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