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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02章 真假
“成了……”得到这个消息，顾十八娘一脚坐在椅子上，熬得红红的双眼，终于闭上了。
这一去，就歇养得不出门，眼看着存银不断减少，前来请分银子的人越来越多，就连顾长春也坐不住了，来了几次，不是十八娘在洗澡就是睡下了……
顾十八娘不再说话，室内陷入一阵沉默。
顾长春叹了口气，“这次……辛苦她了……”他又轻轻地摇头，“没想到……没想到……这次辛苦的是她……”
“十八娘……”他又轻轻唤道。
“什么来了？”他问道。
“看成效付款，我记得。”顾十八娘点点头，说道。
顾长春有些失神，再三谢过亲自送走陆大人，自己一个人在大厅里坐下来，一直坐到夜色笼罩了整个大厅也没有动半分。
“小姐？”灵宝察觉她神态有异，只当她累了，忙关切地低声询问。
依旧坐在宽大舒服的书房太师椅上，神情却并没有以前的轻松，他微微蹙眉，手指敲着桌面，等夜色上来时，他才猛地坐正身子。
很快，顾家各个钱庄里都摆上明晃晃的银子，曾经不管怎么骂都动作缓慢的伙计们似乎一下子吃饱了饭，迅速地带着满满的笑接过一张一张的银票，送出来白花花的银子。
“这……这……”他声音有些迟疑。
顾十八娘抬手轻轻拭去眼角的一点水光，这就是世情人心，人心世情，不管你顺从还是怨恨是奋斗还是卑微，它始终就在这里，冷冷地看着，世世代代生生死死不变不休。
“族爷爷……”门外响起一阵喊声，连跑带颠地冲进来两个人，“来了来了……”
信朝阳笑了，自己吃了口茶，看着眼中依旧不失凝重的顾十八娘，忽地问道：“你跟你堂哥说的那些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不管了，咱们先去库房拿银子，反正十八小姐就是给咱们来用的……”有人跺脚说道。
“不知道余下的银子什么时候到……”
“大家再去凑钱……”黄世英开口说道：“不管怎么做，也要撑过五天……这一次是生是死就看大家的了……”
“陆大人，老可怠慢了，这就去装了银子，给你送……”闲话不说，顾长春便主动说道。
这是自那次离开后，顾十八娘第一次回来，待遇却跟当初从仙人县来时截然不同，所到之处人人恭敬而笑。
“结果很好，年前三份药。”顾十八娘冲他竖起三根手指晃了晃，“这是借银消去利息的优待，当然药钱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好，她醒了我去和她说。”黄世英点点头。
“想得美，好处休想你们都占了！”他低声说道，然后拔高声音，“来人。”
“走……”顾长春带头疾步向外而去。
这是所有人的担忧，虽然当年大厅四个大箱子银钱闪人眼的景象还深印在大家心里，但顾十八娘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家，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成一团。
“知府大人说了，等开了春，和朝廷下发的春种银子一起提就是了……”陆大人接着说道。
顾长春顿时就愣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问了一遍。
这突然一系列的动作，让顾家钱庄已经没钱的流言变得动摇起来。
信朝阳笑了，“我来扬州开分号……”
“不客气，又不是白出主意……”信朝阳笑道。
“真真假假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结果……”她淡淡答道。
看完信，众人神色也是犹疑不定。
“等呗，还能怎么做……”顾十八娘答道，靠在椅背上。
“你们瞧她说的这些事是不是太……”顾长春将信递给他们传阅，一面叹气，“这太冒险了……”
进了大厅，见只有一个男子长身而立，穿的不是官服而是便服，见到顾长春进来，面带微笑的互相施礼。
“我那里还有五千两……”
“这当然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一则稳定人心，二则不让外人看出自己的老底如何……”他接着笑道。
曾经关了门贴出停业的几家分号也开门了，并且提银者来者不拒。
“十八娘累了，先去歇息下。”黄世英开口说道，不待众人开口，便亲自起身引路，“你家一直没有住，收拾也来不及，冷冷的，到我那里去吧。”
“总号还有二万两……”
“我们根本就不够……少一个人提我们就多一点机会……”
一个侍卫立刻从门外无声无息地进来，低头应声。
顾长春终于听懂了，忍不住浑身发抖，这是官府特意放他们一马，不参与此次挤兑，给他们留了几个月的时间，可别小看这几个月时间，那就是生死之差。
这一句话让屋子里顿时沸腾起来，顾十八娘笑了笑，跟随黄世英而去。
“渔少爷找到货船了！渔少爷送货船来了！到码头了！有货物也有银子！快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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