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提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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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十八娘摇摇头，文郡王再一次陷入沉睡中，她轻轻地抽回手站起身来。

有人在眼前晃动，接着就是苦苦的药送到嘴里，因为在似醒非醒中，一直压制的倦意让他下意识地抗拒。

“九月十三。”中年男人郑重说道。

只有四天了！这比预想中提前了好几天。

“郡王，我知道很难吃很苦……”

彭一针面上浮现难色。

郡王生，你们胜，则皆大欢喜，郡王死，你们败，则一切皆休。

“你……”白玉郡主的声音响起。

“日子定了……”他目光扫过二人，神色带着几分肃穆。

顾十八娘垂头往一旁退了退，视线落在脚下如同流云彩霞般裙摆，裙摆划过一道弧线停下了。

“是……”顾十八娘低声应道，脚步环佩声响渐渐远去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白玉郡主的目光陡然转过来，如利矛破空。

说罢抬脚就向外走，一面轻声唤道：“顾娘子顾娘子，你等等，先别去制药……”

顾十八娘与黄内侍同时侧脸打个颤。

一天没有确立皇子，所有人都还是有机会的，只要有一丝希望，自有人不肯放弃。

“所以，暂时不想见客，不知道是白玉妹妹来了。”文郡王淡淡答道。

中年男人神色凝重地吐了口气，“有人给陛下进言，说文郡王病重……”

“黄大人……”顾十八娘看向黄内侍。

“你这么不懂规矩吗？”白玉郡主高高在上的眼神盯着她，冷声道：“见了本郡主竟然不下跪？你这等不通礼仪的婢子是从哪里来的？”

“明日郡王就会醒的，有什么事那时再说吧。”她低声说道。

“怎么样？”看着躺在被子下昏睡过去的文郡王，中年男人黄内侍卫以及顾十八娘三人难掩忧急地同时问道。

白玉郡主展颜一笑，目光扫过一旁垂头侍立的顾十八娘，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文郡王的手臂，“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中年男人自然也明白这个，他看着顾十八娘，颓然吐了口气。

“是，郡主恕罪。”她重重地跪下，头伏在地上，颤声说道。

“哦！”黄内侍一拍手，“可不是，半边脸都肿起来了，还有几道血印子……”

火辣辣的疼已经让顾十八娘冷静下来，白玉郡主说得没错，像她这样身份的人，就算是当朝一品夫人见了也不敢怠慢，普通官员家的夫人小姐，见了盈盈下跪也不为过。

“那白玉妹妹现在觉得如何？”他笑道。

文郡王的眼光微闪，看着白玉郡主点了点头，嘴角扬起笑。

这位白玉郡主虽然不是公主，但地位却是一般豪门望族家的女儿不可比拟的，而且恰是因为隆庆帝无子女，因为其出身的缘故白玉郡主深得皇室喜爱，是以被当作公主一般的待遇。

“嗯，是有点不方便见客。”文郡王的声音响起，身形微转，走上前一步，也挡住了白玉郡主的视线。

文郡王是在沉睡中被强行唤醒的，他的精神极为倦怠，人也似醒非醒，软软地靠在枕头上，烛灯发出昏黄的光，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我真蠢啊！”他抬手轻轻打了下自己的脸，“膏药嘛！膏药嘛！”

“早知道就不赏什么花，留着力气来这里……”顾十八娘轻咬下唇低声道，亭台水榭里传来白玉郡主清脆的笑声，二人望过去，见她扬起粉拳在文郡王肩头捶了下。

“那就有劳顾娘子了。”黄内侍点头说道，回礼。

彭一针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一般抬起头说道：“那就必须在大典结束后就进行最后的诊治！”

“我也是听人说文哥哥身体有恙，不放心才特意过来看看……”白玉郡主以手轻掩嘴角低声说道。

文郡王笑了，声音清亮。

“我制药需要三天，正好来得及。”顾十八娘说道。

顾十八娘帮着黄内侍扶文郡王躺下，才要退开，手却突然被拉住了，她低头一看，见是文郡王的手从被子下伸出来。

他失声喊道，旋即又忙掩住嘴，只怕惊扰了文郡王。

“那么你们准备好了吗？”中年男人的视线落在彭一针身上。

“哎，救星来了！”顾十八娘带着几分欢喜低声说道，目光看向长廊的另一旁，已经有好几日不见的中年男人正一脸肃穆地急匆匆而来。

果然不多时，白玉郡主站起身来，含笑告辞，在一众侍女的拥簇下款步出来。

“难道郡王受这么多苦只是为了这个仪式吗？”他脸色极为难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大典一结束，如果郡王就……很有可能根本就不会被记入皇谱……”

早也是死，晚也是死，关键是，到目前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郡主……”顾十八娘浮起笑，抬头才要说话，一个耳光带着凌厉的气息刷地打过来。

中年男人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忽地弯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