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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78章 不惧
当年仙人县里愣头愣脑的少年,如今已经褪去青涩,身材长开,气质稳重,已经隐隐带着铁器经历淬炼的沉浑。
“十八娘,质问族长,斥骂姊妹,竞斗药师,别人犯你一步,你还他十步,咄咄逼人气势汹汹……”顾海轻声缓语说道:“可是,这都是因为你害怕,所以逼着自己不害怕,而不是,因为你不怕所以便不怕……”
站在大门外,顾十八娘不由向文郡王府的方向看了眼,只觉得心中如同塞了一团棉絮,真的没救了么……
“十八娘,大侄女……”他深吸一口气道:“我要接诊!”
这些话顾海的确说过,但顾十八娘一直没往心里去。
“十八娘?”顾海唤她,带着几分疑问。
“彭大叔……”顾十八娘凝神,迟疑一刻,慢慢说道:“你听过一种嗜睡的病么?”
平静下来,一家三口在屋内坐定,听清原委的顾海和曹氏不由笑了,都松了口气。
顾十八娘被他这害怕不怕绕得有些头晕,但心内思绪却是起伏不定,默默地念过这一番话。
“路上娘病了一时,耽搁了路……”曹氏插话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你哥哥太小心了……”
简单梳洗后,彭一针就跟着灵宝过来了,来不及客套,彭一针就借口喝茶吃点心打发丫鬟们都下去了。
彭一针勃然大怒,“不卖!”拍桌子上站起来。
神医……治好一个原本没有病的人,怎么能够称得上是神医?
那个命中注定死去的顾十八娘已经死去了,在她醒来这一刻,新的命运注定开始,所以她的心里不要再有芥蒂。
他们是真的回来了!
“我还以为……还以为……”顾十八娘扑进曹氏怀里,紧紧抱住娘,放声大哭。
顾十八娘如遭雷震,怔怔看着顾海,情绪剧烈起伏。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见了我和娘是如此大的反应……”顾海恍然,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顾十八娘眼底的血丝,失魂落魄的眼神。
二人目光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姐……”灵宝带着一脸歉意,看着顾十八娘倦意满满的脸,“彭大叔来了……”
“不过,我从没亲见,也未治过,只是在父亲留下的手札中见提到……”彭一针慢慢说道:“这种病,之所以从不被记载,不被医者提及,是因为,等同于不治之症……”
一出客厅门,彭一针就迫不及待地要问。
顾海的视线却在三人面上扫过了,眉头微微皱起。
“来啊。”顾海笑道,站开几步,摆出气吞山河的姿态。
伴着两声熟悉的称呼,仆从拥着曹氏和顾海进来了。
顾十八娘一抬手,打断他。
“只是这样?”顾海半信半疑。
“好啊。”她站起来,微微抬着下颌,“这可是哥哥你教我说……”
室内一时无声。
顾十八娘冲他抬手制止,“我很好,我没事,彭大叔,你放心。”
“十八娘……”
彭一针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才压制下情绪,他伸手揉了揉脸。
害怕别人欺负她,害怕别人负她,害怕别人害她,害怕他们再一次死去……
“真的?”她忍不住站起身来,带着惊喜。
说着她自嘲一笑,“原来我只是放下别人,却还没放下自己。”
二人交换一个眼神,顾海在一旁只当没看到,笑了笑,果真没有再相送。
顾十八娘有些意外,“可是有事?”
顾海自然起身相送,被彭一针死命拦下。
顾十八娘神色一怔,她还真没听过这味药。
“彭大叔。”顾十八娘下意识地就唤住他,话到嘴边却又迟疑。
“夫人,少爷……”灵宝投向曹氏二人,“你们回来了……”
“因为,不仅病难治,而且药难得……”他缓缓说道,看向顾十八娘,神色带着微微的激动。
“对啊,”顾海笑道,伸手拍了拍她的额头,“正是这个意思,十八娘果然是十八娘,一点即通……”
看着哥哥的笑脸,顾十八娘只觉得心中酸酸甜甜,那种有家人有依靠的感觉真好。
灵宝点点头,“说是要见你……”
闲话过后,因为周途劳顿灵宝带着一干仆妇服侍曹氏歇息,彭一针虽然有满腹的话要问,碍于顾海在场,只得忍着告辞。
“你害怕,一直都害怕,怕人,怕事,甚至怕自己……”
“早在疫之初我们就已经离开南漳了……”顾海笑道。
这件事太超出他们的能力了。
“十八娘。”直到这时,他才神色郑重地说道:“我知道这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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