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云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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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送顾娘子。”他转开话题说道。

婢女爽快地应声是。

被唤作琴娘的女妓闻言微微低头。

“小姐……”她满面喜色，抚着胸口喘息说道：“我抽了上上签……”

似乎不太对劲……

齐老人自然也不会出言相留，这个场合的确不适合。

“小姐，你瞧，顺和堂开张了……”灵宝忽地说道。

“诸位留步。”顾十八娘带着两个侍女笑对起身要送的诸人。

自从那一次桃花观后，他们再见面总觉得有些别扭，信朝阳也不似以前那么说话随意流畅，他们的对话都变得简短，而且二人都察觉这种变化，于是便更觉得别扭。

一间宽阔的大厅里，此时已经坐满了人，来者都是京城药行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论老少，身旁都请了京城技色最佳的头牌相陪，这些可都是挥金如土的大富商们，女妓们使出浑身解数，不仅今晚要多得彩头，而且还要将这些人拢为常客，那可真是一夜值千金，与此同时，那坐在一旁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妓就显得有些落寞，她不时看向身旁的年轻公子，神情是难掩的哀怨，但她却不敢上前撒娇邀宠。

屋子里的女妓们惊讶地失声，纷纷说道。

顾十八娘猛地睁开眼，灵宝已经掀起车窗帘。

“不借也成，反正这里已经暂时不会有人打扰。”他说道，略沙哑的声音里透出自信，一面对张口要嚷的阿四三人低声喝了句住口。

“现在的主家姓沈……”沈三夫人面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接过了那仆妇的话说道。

顾十八娘垂下车帘，马车缓缓而行，虽然她没有回头看，但也感觉到信朝阳的马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而且似乎有视线透过车厢落在她的背上，她不由坐直了身子，带着微微的僵意。

“小姐，我也替你抽了一个签……”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窄窄的黄纸，“道爷说，虽然不是你亲手抽的，但你亲手打开，也便是了……”

沈三夫人面上浮现一丝笑，她轻轻拨弄自己长长的指甲，“在叫沈氏顺和堂以前呢？”

“长得好有什么用！人家又不是靠脸吃饭的。”另一个女妓带着微醉笑着插话。

她的视线投向车外，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其实它原本就叫顺和堂。”

沈三夫人淡淡一笑，眼前再一次浮过顺和堂三字，放在膝头的双手不由轻轻握了下。

顾十八娘摇摇头，再一次闭上眼。

“顾湘，借一步说话。”来人低声说道，一面微微掀起一点斗篷帽。

阿四已经被当初总是突然冒出来的夺去自己车夫权的灵元锻炼出来了，乍一见这来人，倒没害怕，很冷静地再一次问什么人，并且让他让开。

马车猛地停了。

“你知道顺和堂原来叫什么吗？”她缓缓说道。

灵宝点点头，眼圈微微发红，“签上说，我哥哥有贵人相助，能逢凶化吉，遇大难而得福……小姐，你就是我们的贵人，这卦上说的真准……”

正事已经说完，在这些女妓进来时，她就该告辞的，但齐老来得晚了些，留她多说两句话才耽搁了。

“去查查，咱们林少爷在京城都忙些什么？”沈三夫人缓缓说道：“莫非是战场失意，情场得意？去查查，那顾家贱婢，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十八娘掀起车帘，见两边高高的墙壁下，走出一个人影，宽大的斗篷将他整个人都包起来，看不清形容。

“走吧，咱们还是快去看看咱们的林少爷，免得人说我这个做母亲的凉薄无情，放任嫡长子病残在外……”她笑道，面上恢复那喜怒不显端庄淡然的神情。

“大家闺秀？绿娘，你在这行也混了五六年了，你可见过一个大家闺秀？”微醉的女妓笑道。

顾十八娘这才觉得吐出一口气，身子放松下来，伸手抚了抚面颊，只觉得微热。

沈三夫人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她的回答，继续拨弄自己的手指，面上笑意依旧。

马车从街市中穿行，顾十八娘靠在车里闭目养神，听灵宝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话说到这里便停下了。

马车一晃而过，顺和堂离开了视线。

路的尽头转弯时，顾十八娘微微回头看了眼，那边信朝阳几人身形依旧，见她回头，如有察觉地也看过来。

“还是开药铺……”她低声说道，视线往上，落在门匾上。

是大药师啊，怪不得，大家恍然。

他看着那姑娘，神情专注，眼中满含笑意。

信朝阳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抚了下下颌，微微转开视线，并没有回答。

“这些男人，什么时候把女人正眼看过？”

那个女子走了，他便没有留下的兴趣了吧。